他右手伸進口袋,取出一捆金線,迅速纏繞在左臂上。旁人還未反應過來,他已綁好金線,徑直擋在左與兩名同伴身前。
“等你好久了。”左眼中戾氣暴漲,鐵箱最粗的炮管瞬間對準方餘。
這一炮若命中,不死也殘。陳玄風等人手心冒汗,卻不敢出聲勸阻他們明白方餘自有主張,貿然開口隻會添亂。
“花裡胡哨。”方餘譏諷道,“看我怎麼拆了你這些廢銅爛鐵。”
話音未落,方餘指尖突然彈出幾枚赤紅火珠,僅有龍眼大小,卻隱隱透出令人心驚的威壓。
他順手將火珠擲向鐵箱,左見狀不屑冷笑:“雕蟲小技也敢班門弄斧?這副精鋼鑄就的匣子,就算讓你用刀劈砍也未必能留下痕跡,更何況”
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打斷了他的譏諷。鐵箱在刺目的火光中轟然碎裂,無數金屬殘片如暴雨般迸射。一根黃銅管軲轆軲轆滾到左腳邊,發出清脆的碰撞聲。
“怎麼可能!”左瞳孔猛縮。他明明測試過,即便用爆破也傷不了這鐵箱分毫,怎會被幾顆小火球
秦紅木眸光微動,這是她第二次見識方餘施展此術。上次陸天海被炸得狼狽逃竄的場景仍曆曆在目。
該你了。方餘猛然躍起,中途倏然變向,似蒼鷹撲食般襲向左身後的黑衣侍衛。拳影交錯間,數名侍衛已軟倒在地。
煩人的蚊蠅,總算清淨了。方餘活動著手腕道。
左怒不可遏,揮拳直撲而來。盛怒之下竟忘了自己素來不精近戰。當方餘重拳轟至時,他倉促抬臂格擋,仍被巨力震得連退數步,靴底在青石板上擦出兩道深溝。
圍觀者皆目瞪口呆。他們原以為左穩操勝券,甚至已暗自盤算逃命之策。豈料轉瞬間,這位叱吒風餘的強者竟倚著斷牆喘息不止,而那看似文弱的青年卻氣定神閒地負手而立。
午乾與老婦人相顧駭然,半晌說不出話來。這場本以為毫無懸念的較量,竟在瞬息之間乾坤倒轉。
這當真還是當年在西南呼風喚雨的左麼?
適才左不過一時疏忽,他的威名豈是浪得虛名?待他施展那馭鬼秘術,任那小子如何折騰也是枉然。
老婦人終究見多識廣,很快定下心神。
午乾聞言猛拍膝蓋:著啊!我怎忘了左尚未使出壓箱底的本事!
不過也怨不得左大意,這些年尋釁者多如牛毛,若個個都認真對待,反倒抬舉了他們。
但這廝竟逼得左動用絕技,稍後有他好受的。
想到百鬼夜行的可怖場景,午乾後頸發涼。上回見此術,還是宗門遇襲時左為震懾來敵所施。
如今左動了真火,這招的威勢簡直難以估量。
妙,甚妙。左森然冷笑,眸中暗芒流轉,多年來,你是頭一個敢對本座出手的。
既然爾等急著赴黃泉,今日便讓諸位開開眼界
話音未落,他突然從衣襟掏出一枚慘白骨螺抵至唇邊。
方餘依舊靜立觀變,陳玄風卻驟然色變:方公子小心!此乃索命螺,聲起則萬鬼來朝!
他飛身撲向左欲阻,卻終究慢了半拍。
淒厲的螺聲驟然響起,整座院落瞬間墮入九幽黃泉。虛無中傳來細碎的啃噬聲,好似無數毒蟻在撕咬神魂,令人膽寒欲裂。
萬鬼噬心!老嫗聲音抖得不成調,此咒一出,生機儘絕!
午乾死死按住突突跳動的太陽穴:母親!我們豈不是
《血色蜃樓》老婦佝僂著背長歎:在那位眼裡,你我性命還不如他養的蠱蟲珍貴。救或不救,不過是他一時興起,你真當他會專程來救我們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