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漸深沉,方餘正欲勸王海安歇,忽聽得窗欞傳來一絲幾不可聞的輕響。來人雖竭力隱匿身形,卻難逃方餘敏銳的聽覺。
王海同樣修習忍術,五感敏銳異常。二人相視一眼,默契地繼續手中動作,佯作未覺。
約莫一盞茶工夫,窗外響起細微足音。二人假寐床榻,靜待其變。
須臾間,一縷青煙自窗縫悄然滲入。少頃,一個蒙麵人影翻窗而入。
見桌案上擺著行囊,黑衣人毫不遲疑地上前翻檢。恰在此時,一柄寒芒已抵住其咽喉。
蒙麵人悚然回首,卻見方餘與王海正冷眼相視。
爾等設局誘我?黑衣人嗓音沙啞。
正是。
那便是自取滅亡!
黑衣人倏然側身,腰間長劍鏗然出鞘。
本欲取物便走,既被識破,休怪我心狠手辣。
方餘神色淡然:原來為此物而來。說吧,受何人指使?
黑衣人冷笑:將死之徒,何須多言?
語畢,他猛然甩出飛爪,將桌上包袱淩空卷起。
要怨就怨你們技不如人,卻身藏異寶!
話音未落,劍鋒已直取方餘心口。方餘不閃不避,兩指輕拂劍身,竟震得黑衣人虎口發麻。
怎會如此!黑衣人大驚失色,轉身欲遁,忽覺後頸一寒那柄利劍已再度架於頸間。
最後問你,幕後主使何人?
“知曉真相,恐非幸事。
黑衣人雖被製住,話音仍透著狠厲。
王海一把掀開他的蒙麵巾,看清麵容後冷哼:是王天林指使你來的?
黑衣人眼見瞞不過,乾脆認道:正是。
還不趕緊鬆綁?這可是王府地界,鬨出動靜誰都彆想活!乖乖交出那物件,家主興許能留你們全屍。該怎麼選,你們自己掂量。
方餘聽罷輕笑起來,眼底泛起寒芒:可知我們為何要來王家?
黑衣人突然脊背發涼,聲音發顫:為何?
方餘逐字吐出,我們專程來取他項上人頭。
刀光乍現,王海手起刀落,黑衣人首級已然離頸,麵上驚駭之色尚未褪去。
之稱絕非浪得虛名,這一刀疾如驚雷,偏生未沾半滴血痕,堪稱刺殺藝術的巔峰。
方餘掃了眼屍首,慵懶倒回榻上:你來善後,最煩這些雜活。
王海默不作聲取出漆黑布袋,乾脆利索將首級納入,轉瞬便將地麵血漬清理殆儘。身影晃動間,他如幽靈般穿窗而出,沒驚動半片落葉。
方餘伸個懶腰,連月奔波的困意湧上,轉眼鼾聲微起。
彼時王天林正在房中焦灼踱步:怎的遲遲沒有音訊?莫非失手了?
李跬不以為意:那人是我親手招攬的,昔日在地方上也是號人物,料理兩個雛兒不在話下。
恰在此時,探子來報:方餘住所毫無動靜,二人酣睡正香。
李跬擰眉:莫非那廝臨陣脫逃,吃酒誤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