嗬,想跟我耍花招?你還嫩得很。
方才還伏地求饒的黑衣人此刻挺直腰板,唇邊掛著譏誚的冷笑。
王海這才恍然大悟,怒喝道:卑鄙!
乾我們這行的,誰講什麼道義?對敵人仁慈就是自尋死路。你方才殺得再凶又如何?現在取你性命易如反掌。黑衣人慢悠悠地說著,眼神如同在審視待宰的羔羊。
王海試圖掙紮,但那銀針似乎封住了經脈,四肢沉若千鈞。
彆白費力氣了,針上的毒足夠放倒三頭大象。若想運功逼毒,隻會死得更快。黑衣人邊說邊抽出腰間短刀,鋒刃在月色下泛著寒光,正好拿你的腦袋給大當家做賀禮倒是要謝你們主動送上門來,省得我們漫山搜捕。
他狂笑著揮刀斬向王海頭顱。
不遠處觀戰的方餘見狀心頭劇震。原以為憑借地形王海穩操勝券,此刻卻隻能目眥欲裂地看著厄運降臨。
刀鋒及頸的刹那,王海猛然抬頭,地吐出一顆白牙,精準擊中黑衣人右眼。黑衣人捂眼哀嚎,踉蹌後退。
沒想到吧?身子動不得,嘴還能用。王海吐出口中血水冷笑道。
黑衣人顫抖著撕下布條包紮傷眼,再起身時麵目猙獰如惡鬼:今日若不將你碎屍萬段,我誓不為人!
他從懷中掏出一枚幽藍毒鏢,月光下可見鏢身沾滿粘稠毒液,泛著致命寒光。
黑衣人眸中迸發出癲狂的喜色,森然凝視著王海:這劇毒隻需沾染分毫,皮肉便會潰爛而亡。你且安心,我要親眼瞧著你全身潰敗,再取你狗命。
可惜啊,這枚暗器本是留給你爹的厚禮,如今卻要便宜你了。言猶在耳,黑衣人猛然振腕,烏黑飛鏢如電光般直取王海咽喉!
倏忽間,林間驚起一頭慌不擇路的公鹿。黑衣人身為精銳殺手,手上動作毫不停滯,毒鏢撕裂空氣激射而出。生死關頭,王海唇間銀芒暴閃一根纏繞透明絲線的銀針倏地紮進鹿身。
這絲線看似纖細,實為特製高分子材料,足以吊起千斤重物。公鹿負痛狂奔,牽扯絲線將王海猛地拽離原位。毒鏢擦著衣襟呼嘯而過,險險避過!
方餘恰在此刻飛身而至,抬手便是一柄短劍破空,黑衣人首級應聲落地。
快找解藥!王海癱倒在地急呼。方餘默然翻檢屍身,卻摸出五六個瓷瓶,一時無從辨彆。
遞來,我嗅嗅便知。王海氣若遊絲道。他雖鄙夷用毒,但因常年對抗毒道高手,早已練出辨毒絕技。
正當方餘遞藥之際,杜衝已率眾殺到。見方餘真氣枯竭,杜衝咧嘴獰笑:好身手!可惜如今真氣耗儘,插翅難飛!
方餘施術時需凝立不動,神貫注。杜衝早窺破此節,此刻見他隱匿身形後毫無動作,顯然已是強弩之末。
王公子,難怪你敢單槍匹馬闖山,原來藏著這等高手。可惜啊,你這幫手終究欠些火候,若再強三分,杜某還真要費些周折。
先前的落石雖擊潰部分敵眾,但杜衝人馬仍占據優勢。即便以人海戰術圍剿二人,亦如探囊取物。
此時樹叢間簌簌作響,數十名黑衣人顯出身形,利刃寒光儘數鎖定二人。這般絕境下,麵對如潮強敵,方餘他們已然陷入死局。
縱使方餘身懷奇功,終究是凡胎肉體。在重重圍困下,再難施展殺招。觀其麵色慘白,顯見方才絕技已耗儘真元。
王海猛然出聲:杜衝,你無非覬覦我王家產業。錢財於我不過身外物,隻要你肯釋放家父,我定會說服他將家業拱手相讓。
癡人說夢!你那老父寧可赴死也不鬆口,這般吝嗇之人,怎會教養出大方兒子?
那你究竟意欲何為?
自然是邀二位到我府上小住,再由你好好勸誡令尊。
王海深知杜衝行事狠辣。若隨他前往,必先被廢去武功。自己身中劇毒,若再受折磨,定然支撐不住。更何況連累方餘受苦,他更是於心不忍。
好,我隨你去。但這位方兄乃我摯友,必須放他離去。
餘杜衝嗤笑:王公子莫非在說夢話?你們傷我眾多弟兄,如今自投羅網,還想討價還價?誰也彆想走。
若你執意如此,我寧願當場自儘。到頭來你隻能得到一具,所有野心都將化為烏有。
儘管動手。反正你死了我也拿不到王家產業,回頭就送王天山那個老東西歸西。這些日子養著他,平白浪費我不少糧草。
混賬!
聽聞杜衝此言,我胸中怒火翻騰,不料他竟如此無恥。
杜衝,當年你在王家時,我們可曾虧待過你?甚至待你不薄。那次你私吞賬房銀兩,還是我替你周旋。如今隻求你放我朋友回去休養,你卻這般忘恩負義。
杜衝聽罷,無動於衷。
我為王家效力多年,多拿些銀錢天經地義,反倒是你們錙銖必較。若當初大方些,今日或許就不會兵戎相見。
王海勃然大怒,正要反駁,方餘卻抬手按住他肩膀,示意無需多言。
不必再與他多費唇舌。若他懂得感恩,也不會做出這等卑鄙勾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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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位公子倒是通透,可惜於事無補。現在若肯跪地叩首,或許我能讓你少受些皮肉之苦。杜衝嘲諷道。
就憑這些雜魚也想困住我?方餘寒聲道。
“嗬,就憑你也能破我布下的天網?”杜衝憶及方餘先前的身法,心頭一緊,但瞥見周遭埋伏的死士,又重拾信心。
“看似嚴密的殺局,實則破綻百出。”方餘語氣平靜。
“狂妄!”杜衝冷笑連連,“小子,休想用虛張聲勢這招。若打著這般主意,趁早收心,否則待會兒有你苦頭吃。”
“奉勸諸位莫要輕舉妄動。這些弓弩手動作迅捷,箭矢離弦便再無回轉餘地。”
杜衝話音未落,抬手示意,密林中頓時響起連串機簧聲,森然殺氣撲麵而來。
王海剛要開口勸阻,方餘卻已如鬼似魅地失去了蹤影。
杜衝隻覺眼前一花,待反應過來時,冰涼的刀鋒已抵住咽喉。
“早說過這陣法存在致命缺陷。”
刃口隨著話語微微震顫,“可惜閣下偏偏不信這缺陷,正是你自身的不堪一擊。”
杜衝渾身僵直,對方詭異的身法令他如墜冰窟。
“麵對千軍萬馬我或許力有不逮,但單獨對付你”劍刃又逼近些許,“倒是易如反掌。”
冷汗涔涔的杜衝在利刃脅迫下不敢動彈。
“叫他們解除武裝。”方餘的聲音透著寒意,“若有人妄動,第一個見血的”
鋒刃突然刺破皮膚,杜衝吃痛高喊:“放下兵器!統統放下!”
“明智。”方餘挾持著他緩步後退,“所有人退後三十步。”
見黑衣死士猶豫不決,杜衝頸間立刻滲出血珠:“照他說的做!快!”
待眾人退開,杜衝強撐笑臉道:“王公子所中之毒”
“杜當家真是體貼。”方餘譏諷道,“那就再麻煩你的人”劍光乍現,“做個簡易擔架如何?”
淪為肉盾的杜衝被挾持前行,黑衣眾人隻能咬牙切齒地瞪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