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幽幽肩膀、手、腿、腳從上到下齊頂著門,整張臉都在用力,恨不得使上吃奶的勁兒,心道:
她怎麼不敢!她不要太敢!
深更半夜不在家睡覺,跑她家門口能是什麼好事嗎?
一看就來者不善,刑法裡以“入戶”為前綴的罪名不要太多好伐!
神幽幽的負隅頑抗,無疑是給陸箏的怒火上潑了一大桶汽油。
他抵在門板上的指節隱隱發白,眉眼冷厲,整張臉陰的像壓著雷,一股風雨欲來的態勢。
“嗚嗚~嗚~”
西紅柿聽見動靜,跑出來湊熱鬨,圍在神幽幽腳下歡快地蹦躂著,嘴裡嗚咽聲不斷。
“嗚嗚~汪!”
它湊近細細嗅著,一門之隔,是久違的熟悉氣息。
門縫大概有一腳寬,西紅柿以為他倆在玩鬨,四腳打著滑,埋頭跟電鑽鑽頭似的使勁兒往外擠。
神幽幽發現它,厲聲命令道:
“西紅柿!你給我回來!”
嘶——
神幽幽看著以身助敵猶不自知的狗子,有些心肌梗塞。
怕再傷到西紅柿的狗腦子變得更傻,加上她也有些力竭,長歎一口氣,苦著臉沒有骨頭海草一般滑落在地。
裡麵力道卸下,房門悠悠展開。
西紅柿後腿用力一蹬,身子靈巧地躍過門檻,搖著尾巴就往陸箏腿上攀。
門內,神幽幽小腿撇在身子兩側,雙目呆滯,癱著蛙坐於地:
愛咋地咋地!
要命一條!
腦袋大了碗掉的疤!
係統壓低聲音,小聲糾正:
“是腦袋掉了碗大的疤...”
神幽幽半眯著眼,鼻孔出氣:......
陸箏堵在門口,身段筆直,長眼黑沉沉,冷冷抿著唇,居高臨下看著神幽幽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。
門裡門外,一站一坐,一高一矮,無聲對峙。
安靜的時間有些久,走廊的聲控燈陡然熄滅,將陸箏的身影籠罩在黑暗中。
神幽幽睫毛微微顫抖,覺得眼前有些暗。
“啊——”
她腦子出走,條件反射烏鴉似的嚎了聲。
樓道的聲控裝置反應靈敏,瞬間點亮。
......
係統:“嘎嘎,我怎麼感覺有一排烏鴉從頭頂飛過去了呢...”
陸箏眼皮子狠狠一抽,彎腰單手撈起西紅柿,長腿一邁,跨進屋中。
“哐當”,他身後的門緊緊閉合。
神幽幽懸著的心也隨之一緊,像是處決犯人的刑令牌終於落地似的,突然有些呼吸不暢。
陸箏一身黑色,袖口挽到手肘,露出的一截手臂,潤白又有成熟男性的線條感,皮膚下的血管青筋隱隱可見。
他立在神幽幽跟前,垂眸死死凝視片刻後,單膝跪地,嗓音沙啞滿含冰霜,質問她:
“神幽幽,為什麼不讓我進來?”
陸箏靠近後,一股酒味迎麵撲來,侵略意味十足。
不知道是他喝的,還是在酒吧裡廝混沾上的味道。
神幽幽不敢看他,扯著嘴角笑的命很苦的樣子,拉長語調委屈道:
“因為辣條在家啊,你不是怕蛇怕的要死嗎!”
話落,陸箏身子猛的僵住,混沌的意識清醒幾秒,漠然糾正道:
“我不怕,是嫌棄!”
憤怒時分泌的腎上腺素在這一刻戰勝了骨子裡恐懼。
神幽幽隨意點著頭,應付道:
“啊對對對!是嫌棄,辣條在家,你不是嫌棄蛇嫌棄要死?”
換了個詞,她也不嫌累,同一個話術模板又重複一遍。
陸箏擰了擰眉,又問:
“為什麼接受藺齊的禮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