錢醫生站直身子,舉起胳膊,彎眼笑道:
“好了,人齊了,我們開始吧。”
輕巧的話音一落,手術台上的人抖的更厲害了。
靠床頭坐的醫生拿出針管,開始從透明玻璃瓶中抽取藥液。
小郭醫生全副武裝,走到神幽幽旁邊,嘴裡嘀咕著什麼,一個一個捋托盤裡的工具。
數到最後,她柳眉微蹙,又從頭捋一遍後,轉向手術台的方向,揚聲道:
“錢醫生,12號手術刀不見了,您拿了嗎?”
上一台手術也在這個房間,東西是她整理的,按理說她不會記錯。
神幽幽心裡咯噔一下,不由對她另眼相看,這人有兩把刷子。
“我沒拿,找不到拿一個新的。”
錢醫生斜眼看過來,輕巧安慰道:
“彆緊張,小郭,下麵規矩沒那麼嚴,這屋裡沒錄像,咱們的患者又格外‘通情達理’,體諒我們做醫生的不容易,做這麼多年手術,彆說刀子不見了,就是少個心少個肺,不也沒人投訴嗎?”
“也是。”
小郭醫生勾唇一笑,挑挑眉梢,看著很是讚同錢醫生的話。
說著彎腰從下麵的櫃子裡找了新的刀片和刀柄,重新組裝、消毒。
神幽幽舉著刀移到她作案目標旁,緊張的咽了口唾沫。
麻藥推入,床上的人闔上雙眸,很快失去意識。
絕不能讓手術刀落到男人身上,有什麼意外,這幾個醫生沒一個會救人的。
神幽幽原本計劃,在遞工具兩人都錯眼的空隙,給錢醫生一刀,然後栽贓給助手。
但這個女的專業又嚴謹,怕是不好操作。
眼球一轉,她從包裡撕了半張稿紙,狠狠捏成一個瓷實的小球。
那頭,小郭醫生已經端著托盤穩步走過來,神幽幽喊係統:
“阿統,這個紙球半隱身,和手術刀一樣。”
“好!好了。”
錢醫生立刻進入工作狀態,目光嚴肅,在男人平坦的胸膛消毒後,頭也不抬伸出右手,利落道:
“刀。”
神幽幽瞄著不遠處做完工作,兀自愣神的麻醉醫生,瞅準時機手一扔,紙團砸到男人正腦門,又彈開落到地上。
“嗯!”
男人被砸,疑惑地悶哼一聲。
動靜太突然,兩人下意識朝聲源望去。
他倆的手剛好同時遞出,說時遲那時快,神幽幽舉起刀,飛快在錢醫生手背上來了下。
“嘶——操!”
手術刀刀刃鋒利,說是削鐵如泥,吹毛立斷都不為過。
不到一秒,紅色的血花在皮膚上綻開,一股鑽心的痛從手上傳來,錢醫生捏住手腕,低聲咒罵。
醫生的手就是命!
叫小郭的和麻醉醫生又同時扭頭看向他:
“錢醫生?”
小郭醫生發現他捂著自己手,又一臉痛苦的樣子,驚愕地看向手裡的刀,否認道:
“不是我,我剛才沒動...”
刀紮到自己身上知道痛了,錢醫生這個中年老禿驢疼的目眥欲裂,惡聲道:
“對對對!不是你,是我自己閒的蛋疼,故意撞上去的。”
兩個人都確信自己沒動過,所以十分堅定,這個意外事故是對方的責任。
血滴像脫了線的珠子汩汩墜在地板上,神幽幽一陣眩暈,連忙背過身,不行,她要暈血了。
這血太鮮紅了,紅的她眼前直發黑。
麻醉醫生率先反應過來,從凳子上驟然起身,扶住錢醫生,衝她喊道:
“先止血包紮!”
小郭醫生深吸一口氣,受傷的不是她就理虧,抬腳去找紗布和藥品。
他們處理傷口的時候,神幽幽全程背身。
三個人湊在她身後,兩個人吵一個人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