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不容易撐到放學,神幽幽收桌子時叫住路過的閆敏,說要跟她一起回家。
閆敏聽見後,臉上的神色明顯僵了幾秒,但很快又鬆了口氣,有一種鍘刀落下的踏實感。
誰知,兩人從教室走到公交站,神幽幽也沒開口問她一句。
揪著校服下巴醞釀許久,閆敏主動開口道:“...幽、幽幽...你沒什麼要對我...”
好一會兒,她說不下去,隻能低下頭呐呐道:“對不起...”
雖然沒有對好友撒謊,但她的確不坦誠,沒有告知自己的去向。
中午周尚宇跟她聯係後,閆敏便心神不寧,一下午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跟幽幽解釋。
神幽幽看她垂頭喪氣,一副小孩子做錯事等挨罵的樣子。
嘴唇張了張,想說的話又壓下去,最終輕歎一聲,語重心長道:
“敏敏,我相信你...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,有能力對自己的言行負責。”
任何行為背後都有它的動機,神幽幽下午也在思考,閆敏為什麼瞞著她。
她們表麵上看著是平等的,但因為當初自己救了閆敏的緣故,潛意識裡,不管是神幽幽還是閆敏,都覺得她們之間存在一種監護與被監護的關係。
神幽幽清楚,身為朋友,她對閆敏可以建議,但無權管束。
聽好友這麼說,閆敏更加愧疚了,鼻子隱隱發酸,語氣裡有幾分哽咽:“我怕你知道了說我...”
她就是想和阿姨見個麵。
之前他們三個商量好,周日那天,神幽幽在小賣店幫忙,自己去醫院替周尚宇。
可是,後來自己正在試穿新買的衣服時,幽幽發消息說,她跟自己換換,周日那天她要去醫院...
女生外向,神幽幽知道她的心思,輕輕摸了摸她的臉,笑道:“好了,不說這些了,車來了。”
陷入情愛的人啊,情緒不由自己控製。
神幽幽以前不理解,恨其不爭。
後來,她聽聞一種解釋,才慢慢釋然。
說陷入孽緣的人,是在經曆情劫,哪怕本人知道各方麵都不匹配,還是會像身陷入泥沙一樣掙不脫。
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,神幽幽隻是一介凡人,無權乾涉彆人的因果。
至於心裡是否有芥蒂,也隻有神幽幽自己知道了。
.......
到店裡時,葉眉榛正趴在櫃台上,邊看著平板刷綜藝,邊吃飯。
敞口大碗裡,裝著晶瑩的白米飯,上麵鋪著三四種菜,下一秒就要溢出來的樣子。
葉眉榛抬眼看見神幽幽,目光頓了下頃刻移開,埋頭努力刨飯,假裝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。
神幽幽將她這一套動作收入眼底,冷笑一聲。
“你們回來了,飯在樓上剛擺好,先洗手吃飯。”
鄭金枝掀簾從外麵進來,看見她倆忙招呼。
閆敏上前一步扶住她,看著她的眼神充滿懷疑:“媽,你下午按摩沒?”
“按了按了,不信你去問你何伯伯。”
巷子裡有一家老中醫館,鄭金枝腰傷了就是在那裡治的。
醫生說,她的腰不乾活,多養些時日也能好,但按摩好的更快。
之前,鄭金枝放不下店裡的活計,有幾次沒去被發現,閆敏對此很上心。
看女兒依舊懷疑的目光,鄭金枝指向櫃台裡的人:“那你問榛榛,她能作證!”
咋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,葉眉榛竭力往上捧了捧碗,擋住自己的臉。
幽幽姐那張黑臉,一看就來者不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