進屋後,神幽幽沒來得及細打量,就被後麵一股重力推到進門挨著的小屋裡。
老三和胖子跟進來。
不到十平米的空間,小臂長的黑黃電線下,吊著落滿塵垢的螺旋節能燈泡,地上居中擺了張雙人老式木床。
“duang!”
他們拎麻袋似的把張揚扔上床,木床搖晃發出“嘎吱嘎吱”的嘶啞聲。
哦呦~
神幽幽縮著脖子,倒吸一口涼氣。
倆人不知從哪裡掏出拇指粗細的麻繩,擼起袖子開始捆人。
叫老三的男人動作快,麻利打好死結後,目光一轉,看向縮在角落當隱形人的女生。
神幽幽驚慌地縮起肩背,心裡打了個突,在袖口裡不安地摩挲辣條橢圓光滑的小腦袋。
肌肉繃緊,蓄勢待發,但凡這人有什麼不軌舉動,她......
老三目光沉鬱,扯了扯手中的繩子,用不容置喙的語氣命令道:
“過來。”
神幽幽眼光掃見,是...也要綁她的意思?
心下微鬆,挪著小碎步緩緩靠近。
繩索粗糙帶著小毛刺,紮在女孩細皮嫩肉的肌膚上,神幽幽輕“嘶”一聲,借機放寬手間距離。
老三繞繩的手一頓,抬眸高深莫測地看著她,手上卻沒由來地加快速度,力道不減反增,十分粗魯。
心中冷笑,希冀刀口舔血的人憐香惜玉,簡直是癡人說夢。
在車上是因為他想自己舒服。
敏銳地察覺到男人的怒氣,神幽幽眉眼微斂,不敢再有小動作。
“安生點!”
男人留下一句話摔門而去。
神幽幽手腳被綁,坐在床沿上,床板上隻鋪張薄竹席,梆硬,今天她的屁股可是遭老罪了。
她環顧四周,牆麵發潮起皮,窗戶兩米高,小的連西紅柿都鑽不出去。
係統強裝鎮定問她:“怎麼辦?”
神幽幽站起來,往上坐了坐,雲淡風輕道:
“等待救援或張家交贖金。”
“對了,你幫張揚檢查一下...”
係統冷哼一聲,嘲諷意味十足:
“等您老想起來,黃花菜都涼了,沒啥大問題,他們挺專業的,配方溫和、劑量適中,身體可以自主代謝排出。”
“那他什麼時候能醒?”
昏迷這麼久還溫和?適中?
係統頓了頓:
“呃...其實藥在半路就失效了。”
神幽幽眉頭豎起,眼底泛出一絲疑惑:
“他...在裝暈?”
“這倒沒有,睡著了而已。”
“......”
“這小子昨晚應該熬挺狠,趁著藥勁兒,進入了深度睡眠。”
神幽幽轉頭,眸色深澤,盯著床上的大長條看了許久。
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傻人有傻福?
係統要是不說,她懷疑張揚被救出去後,還在夢海裡暢遊呢。
她起身蹦到床頭,歪著身子用胳膊懟他,氣聲喊道:
“張揚!張揚!醒醒,都火燒眉毛了,還睡!”
張揚:“......”
姿勢太費力,神幽幽腰部發力,悠起上半身,氣喘籲籲道:
“呼——叫不醒咋整?”
係統:“...或許是你太溫柔了?”
“那我來個殘暴的?”
“試試?”
“額啊———哪個孫...”子!
“噓——彆叫,是我,呸呸——”
張揚嗷的痛醒,起床氣瞬間飆到頂峰,剛想罵街,嘴巴就被壓到臉上的肉堵上。
神幽幽側身壓著張揚,嘴裡“呸呸呸”吐個不停。
他一路滾著,身上也不知道沾多少臟東西,她挑了很久,才找到一塊兒能勉強下口的位置。
張揚手腳被綁,動彈不得,死魚一樣掙紮,覺得自己快被捂死了,憋聲道:
“起...起來喘...喘不...氣...”
神幽幽又呸兩口,偏頭低聲道:
“你保證不大喊大叫。”
“好...”
神幽幽歪七扭八地咧起身子,張揚方能大口呼吸:
“幽幽,你在搞什麼?”
“不明顯嗎?”
她調整坐姿,往後甩了甩頭發,剛才一通折騰皮筋都散了。
空氣靜了一瞬後,突然響起一聲哀怨長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