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深露重,神幽幽神情嚴肅地衝在前麵,寒意滲著皮膚往裡鑽,腎上腺飆升,支配她的軀乾和大腦。
道路兩旁,樹影交織斑駁,她不認路,完全憑直覺在跑,眼見要到一片月影稀疏的十字岔路口。
邊跑大腦飛速旋轉,不消片刻,決定走右邊。
“往左。”
臨門一腳要拐彎時,係統忍不住提醒她。
神幽幽一刻不停,當即拽著張揚改變方向。
開了頭,後麵係統便自覺補位導航的任務。
他們從一處破損到可供三人通過的圍欄鑽出來,沿著隱蔽的巷子西行五十多米,張揚就撂挑子不乾了。
腳步一停,他無力地甩開神幽幽的手,一手扶牆一手掐腰,俯身氣喘籲籲道:
“呼——幽幽...停一下...我不行了...”
神幽幽猝不及防跑過幾步,扭頭豎眉瞪眼,洶洶往回走。
樹影婆娑,慘白的月光下,她披散著頭發,眸光灰白,仿若沒有一絲生機,她邊走邊陰沉沉道:
“張揚,彆找不痛快,這麼點兒運動量,都不夠你一場籃球賽熱身的。”
張揚氣喘勻幾分,臉色漲紅,委屈巴巴道:
“我憋不住了,尿。”
“.......”
神幽幽先低頭扶額,然後揮了揮手,示意他去前麵解決。
張揚快步越過她時,飛速且鄭重道:
“你就待在這裡,不許向前哈,捂上耳朵。”
往前跑了十幾米遠,他才挑了個順眼的牆角,兩腳站開,解開拉鏈。
神幽幽立在原地,衝他跑遠的背影翻了個大大白眼,忽然一陣冷風吹過,她和遠處的張揚同時瑟縮一下。
春寒料峭,白天地麵儲存的熱量業已消散,神幽幽凝目,估摸著現在已是後半夜。
她瞄了眼手裡攥成一團的外套,趁空解開,雙臂伸展套上,剛係好扣子,張揚噠噠噠跑回來。
他臉上是黑夜都遮不住地舒坦和鬆快,神幽幽把衣服遞過去:
“穿上。”
“哦。”
“他們可能已經發現我們不見了,所以,接下來隻能快不能慢。”
說完,神幽幽跑了幾步,沒聽到動靜,轉身一看,那位爺正慢悠悠月下漫步。
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,她臉色一黑,瞪著張揚走近。
張揚站定,抬眸輕飄飄看她一眼,月光下負手而立,揚頜示意她身後的木門道:
“這裡這麼多戶人家,我們隨便敲一家,借他們手機打個電話,或者讓我們躲一躲都行...”
“張揚,你剛才方便用的那隻手。”
神幽幽漠然打斷他。
“啊?”
張揚愣怔一瞬,從身後拿出一隻手下意識道:
“右手。”
神幽幽二話不說,從後麵掏出他的左手,拽著人就跑,風聲帶著她的咬牙切齒鑽進張揚耳朵:
“你個棒槌!萬一中獎,敲開門是他們另一個窩點怎麼辦,自投羅網,綁匪的大牙都能笑掉。”
張揚被拽的一個趔趄,跑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,呼呼道:
“幽幽,我....”
“閉嘴,再多說一句,我就把你綁回去送給綁匪。”
他們被綁進小區樓,神幽幽一開始還以為是比較偏的城區。
可是跑出來才發現,除了他們的落腳地,周圍都是低矮的平房,更像是一處村落。
拐賣案件中,全村行不法的她見的太多了,甚至和片區公安勾結一起的都有。
神幽幽眸光堅定,現在除了自己,誰都不信。
.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