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日清晨,天色尚暗,京畿大營已然蘇醒。
號角聲衝破黎明的寂靜,士兵們迅速整理行裝,整齊列隊。每個人都換上嶄新的軍服,盔甲擦拭得鋥光瓦亮,兵器打磨得鋒利無比。就連戰馬都被悉心梳洗,馬鬃編成整齊的辮子。
雲逸站在鏡子前,仔細整理自己的著裝。深藍色的斥候營軍服筆挺合身,左胸佩戴著象征戰功的鷹形徽章,腰間懸掛著那把隨他出生入死的匈蠻彎刀。鏡中的少年早已褪去青澀,眉宇間透著沙場曆練後的堅毅。
“雲頭兒,你這身打扮真是精神抖擻!”疤臉笑著走進來,他今日也格外整潔,連臉上的傷疤都顯得不那麼猙獰了。
“少耍嘴皮,檢查裝備,準備集合。”雲逸嘴上這麼說,嘴角卻不自覺地上揚。
校場位於營地東側,占地麵積廣闊,足以容納數萬人。此刻,校場四周旌旗飄揚,北境軍的戰旗與禁軍的旗幟相互輝映。正北方搭建起一座高三丈的閱兵台,台上鋪設著猩紅的地毯,正中擺放著鎏金盤龍椅,兩側站立著金甲武士。
辰時整,號炮連響三聲。
“陛下駕到——”
隨著禮官悠長的唱喏聲,全場頓時安靜下來。隻見一隊金甲騎兵率先進入校場,其後是舉著各種儀仗的宮廷侍衛,最後才是一輛由八匹純白駿馬拉著的金色鑾駕。
當景和帝步出鑾駕時,整個校場仿佛瞬間凝固。
這位統治大晟王朝十五年的天子,看上去約五十歲左右,麵容清瘦,雙鬢已染霜白,但身姿依舊挺拔如鬆。他頭戴十二旒珠冠,每一串玉珠都晶瑩剔透,在晨光中散發著溫潤的光澤。身著明黃色龍袍,袍上用金線繡著九條五爪金龍,龍身蜿蜒盤繞,龍目以明珠點綴,在陽光下閃耀著璀璨光芒,仿佛隨時都要騰飛而去。
龍袍的領口、袖口處鑲著玄色雲紋滾邊,腰間束著一條白玉腰帶,正中鑲嵌著一枚鴿卵大小的夜明珠。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握著的一柄玉如意,通體碧綠,散發著柔和的光澤。
但最讓人不敢直視的,是他那雙眼睛。那是一雙深邃如淵的眼眸,看似平靜,卻仿佛能洞察人心。當他的目光掃過,就連久經沙場的老兵都不自覺地屏住呼吸。他的步伐沉穩有力,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眾人的心跳上,自帶一股睥睨天下的威嚴。
在景和帝身後,跟著文武百官,個個神情肅穆,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,既彰顯尊卑,又不失體統。
“跪——”
隨著號令,數萬將士齊刷刷地單膝跪地,甲胄碰撞的聲音如同雷鳴般響亮。
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!”
山呼海嘯般的朝拜聲震天動地,連地麵都微微顫動。雲逸低著頭,卻能感覺到那道威嚴的目光從閱兵台上掃過,那目光仿佛帶著實質的重量,讓他體內的真氣都不由自主地加速運轉。
“眾卿平身。”
景和帝的聲音平和卻極具穿透力,清晰地傳遍整個校場,仿佛就在每個人耳邊響起。待將士們起身之後,他繼續說道:“北境大捷,揚我國威。此戰,北境將士奮勇作戰,大將軍指揮得當,朕深感欣慰!今日朕親臨軍營,就是要論功行賞,不讓任何一個功臣寒心!”
接下來便是隆重的封賞儀式。禮部尚書親自手持聖旨,聲音洪亮地宣讀:
“鎮北大將軍徐銳,統兵有方,運籌帷幄,大破匈蠻,揚我國威,特加封為鎮北侯,賜丹書鐵券,賞黃金千兩,錦緞五百匹!”
徐銳大步走出隊列,單膝跪地:“臣,謝陛下隆恩!”這位在北境叱吒風雲的大將軍,此刻聲音中也帶著一絲激動。
“偏將軍徐震,臨陣果敢,身先士卒,擢升為鎮北將軍,賜金三百兩!”
“遊擊將軍王莽,率部破敵,戰功卓著,擢升為昭武將軍,賜金二百兩!”
隨著一個個名字被念出,校場上的氣氛愈發熱烈。每一個受賞的將士出列時,都會引來一陣羨慕又敬佩的目光。
當念到雲逸的名字時,禮部尚書特意提高了聲調:
“斥候營副尉雲逸,智勇雙全,深入敵後獲取布防圖,獻計破敵,生擒敵將,更在來京途中懲惡揚善,擒獲人販,特擢升為驍騎尉,賜京城宅邸一座,賞金二百兩,另賜禦製寶劍一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