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逸騎著白馬,一路疾馳至鎮北侯府,將文府所見,尤其是王元奎鬼祟現身之事,原原本本地稟報給了徐銳。
徐銳聽完,沉默良久,手指在桌麵上敲擊的節奏比平時更快,顯露出他內心的不平靜。
“文淵……王元奎……”他低聲重複著這兩個名字,眉頭緊鎖,“若文相也牽扯其中,此事便棘手了。”
他看向雲逸,目光凝重:“此事你知我知,暫且不要對第三人提起。文淵門生故舊遍布朝野,牽一發而動全身。沒有確鑿證據之前,不可輕舉妄動。”
“屬下明白。”雲逸點頭,他自然知曉其中的利害關係。宰相可不是王元奎那種小角色,動了他,整個朝堂都可能震動。
“你做得很好,這條線索非常重要。”徐銳語氣緩和了些,“看來,對方比我們想象的藏得更深。你繼續暗中調查,但要加倍小心,文府那邊……暫時不要主動接觸,靜觀其變。”
“是。”
從侯府出來,雲逸心情有些沉重。敵人如同隱藏在迷霧中的巨獸,露出的一鱗半爪已如此驚人,其全貌又該是何等龐然大物?
“怕個球!”他很快又振作起來,拍了拍胯下白馬的脖子,“兵來將擋,水來土掩!小爺我有自動修煉外掛,耗也能耗死他們!”
接下來的幾天,雲逸謹遵徐銳的指示,按兵不動。白天在兵部繼續扮演他的“卷宗呆子”,晚上則回到雲府,一邊享受著“自動修煉”帶來的修為穩步增長,一邊嘗試著更有效地進行“暴力鞭策”。
他發現,當將心神完全沉浸在《鐵血煉神訣》的殺伐意境中,回憶北境戰場最慘烈的廝殺,將自身意誌催發到極致,再狠狠“撞擊”那自動旋轉的旋渦時,儘管對經脈負荷極大,隻能持續很短時間,但壓縮提煉真氣的效率卻是極高,幾乎是自動模式下的十倍不止!
“不錯不錯,短時間爆發,長時間續航,這修煉套餐很合理!”雲逸對此十分滿意。他甚至給這兩種模式起了名字:自動旋轉叫“養生模式”,暴力衝擊叫“狂暴模式”。
就在他以為能過幾天安生日子,好好“養生”一下的時候,那位專業坑隊友的林遠大爺,又找上門來了。
這次是在雲逸散衙回府的路上,林遠直接從街角竄了出來,攔住了他的白馬,臉上帶著一種混合著興奮和神秘的表情。
“雲兄弟!快!跟哥哥走!帶你去個好地方!”林遠壓低聲音,眼睛放光。
雲逸一看到他那表情,心裡就拉響了警報,警惕地看著他:“林兄,你又想乾嘛?先說好,文會那種地方我可不去了,青樓賭坊更彆提!”
“哎呀!不是那些地方!”林遠急得跺腳,“是正經地方!‘聽潮閣’!今晚有一場小範圍的珍寶鑒賞私會,去的都是頂級的收藏家和有門路的商人,據說有不少稀罕玩意兒!哥哥我好不容易才弄到兩張請柬!”
“珍寶鑒賞?”雲逸挑眉,興趣缺缺,“林兄,你知道的,我對那些瓶瓶罐罐、字畫古玩沒興趣,也買不起。”他心裡琢磨的是,有那閒錢,不如多買幾顆凝神丹備用。
“不是那些俗物!”林遠湊得更近,聲音壓得極低,帶著一種分享秘密的興奮,“聽說……今晚可能會出現一些……來自海外的‘奇物’,或者某些……見不得光,但威力不小的‘鐵家夥’零件!”
雲逸心中猛地一動!
海外的“奇物”?見不得光的“鐵家夥”零件?
這聽起來,怎麼那麼像軍械黑市的另一種說法?難道這“聽潮閣”的私會,是比“暗香閣”更高端、更隱秘的交易場所?
他麵上不動聲色,依舊帶著幾分猶豫:“林兄,這種場合……我一個武官去,不合適吧?再說,我也沒那麼多銀子。”
“要什麼銀子!就是去看看,開開眼界!”林遠拍著胸脯,“有哥哥我在,誰敢說你不合適?再說了,你如今也是京城名人了,誰不知道你雲逸將軍的名號?說不定就有哪位大人物想認識你呢!”
雲逸看著林遠那信誓旦旦的樣子,心裡快速盤算著。這聽潮閣,或許是個機會。如果能接觸到更高層的黑市渠道,或許能摸到更多關於軍械流向,甚至是那個“鷹爪”背後勢力的線索。而且,有林遠這個“京城百事通”兼“冤大頭”在,也能省去不少麻煩。
“既然如此……那就去見識見識?”雲逸裝作被說動的樣子。
“這就對了嘛!”林遠大喜,立刻拉著雲逸的韁繩就往另一個方向走,“走走走,時間快到了!哥哥我連馬車都備好了!”
聽潮閣位於京城東南角,毗鄰運河,是一處臨水而建的三層小樓,外觀並不起眼,但守衛卻異常森嚴。進門需經過三道盤查,請柬、身份、甚至隨身的物品都要檢查。
林遠顯然不是第一次來,熟門熟路,與守衛管事打著招呼,順利地將雲逸帶了進去。
閣內布置得極為雅致清幽,與暗香閣地下拍賣會的喧囂截然不同。人數不多,隻有二三十人,分散在幾個獨立的雅間或臨窗的座位,彼此低聲交談,氣氛安靜而隱秘。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和茶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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