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亭，醫療所，兩日後...
兩天的時間，足夠讓燕雙鷹從虛弱中恢複不少氣力。
雖然依舊瘦削，臉色也遠未到紅潤的程度。
但那整個人的氣勢變化很大，比之前更加的淩厲，眼神中更是充斥著一種說不明的痛苦。
李雲龍幾乎天天都來，但兩人說話不多。
這天傍晚，李雲龍端著一碗特地讓炊事班熬的小米粥進來。
看到燕雙鷹已經自己靠坐在床頭，正望著窗外。
“雙鷹，來，趁熱喝了。”李雲龍把碗遞過去。
燕雙鷹接過碗，沒有立刻喝。
而是看向李雲龍，聲音已經清晰了許多：
“團長，我想起來了。”
“想起啥了？”李雲龍在炕邊坐下。
“想起我是誰，也從哪裡來，為什麼會昏迷。”燕雙鷹的目光有些飄忽。
“我的真名，就是燕雙鷹。
幾年前，我和江湖上的幾個朋友，潛入關東，目標是哈爾濱郊外一個叫平房的地方。
鬼子在那裡有個絕密單位，對外稱關東軍防疫給水部，內部代號731。”
“731？”李雲龍眉頭一皺，這個名字他從未聽說過。
但防疫給水這種幌子，結合燕雙鷹此刻的神情，讓他本能地感到一股寒意。
“那不是防疫的地方，團長。”
燕雙鷹的聲音低沉下去，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裡擠出來的。
“那是地獄。是鬼子用活人，用咱們的同胞、戰俘、甚至無辜百姓，做各種慘無人道實驗的魔窟！
他們把活人綁在戶外凍傷試驗，把人關進毒氣室，注射鼠疫、炭疽，進行活體解剖，隻為研究更高效的殺人細菌武器和化學武器！”
“哐當！”李雲龍猛地站起，身下的凳子被他帶倒，砸在地上發出巨響。
他臉色瞬間變得鐵青，額頭上青筋暴跳，拳頭捏得咯咯作響，胸脯劇烈起伏。
他打仗多年，見過鬼子的殘忍，屠村、掃蕩、三光政策。
但聽到這種將人當成小白鼠的極端暴行，一股滔天怒火瞬間湧上心頭。
“畜生，一群該千刀萬剮的畜生！！”李雲龍的聲音從牙縫裡迸出來。
“我操他小鬼子的祖宗十八代。”他猛地一拳砸在土牆上，震得牆皮不斷下落。
燕雙鷹看著他，眼神裡是同一種刻骨的恨，卻因為親身經曆過、目睹過而顯得更加冰冷徹骨：
“我們那次行動，目標就是儘可能毀掉那裡的核心設施和資料。
過程，很慘烈，我的兄弟們都犧牲了。
我也在引爆主要實驗室時受了重傷，為了躲避鬼子的追擊，跳下了懸崖，幸好懸崖下有一條河。
再醒來時，已經被人救走，但關於自己是誰、經曆了什麼，全都忘了。
隻模模糊糊記得一些戰鬥本能，和最終選擇了用這個
他頓了頓，繼續道：
“昏迷這麼久，可能就是當年吸入了某些未完全銷毀的東西，加上精神衝擊太大。
這次見到我師弟周衛國，再加上最近不斷的有一些零散的記憶想起，受到刺激後，反而讓我徹底想起來了。”
李雲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，盯著燕雙鷹：
“那個地方，現在還在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