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淮安這一趟來燕京大,雖說待得的時間不長,但悄悄在校園裡攪了陣小波瀾。
上課、搶圖書館座位、食堂排隊等日常節奏跟以前一樣,隻是有些說不出來的小變化,在暗地裡慢慢冒頭。
最明顯的,是那些嚼舌根說蘇禾“虛構對象擋桃花”的聲音,徹底沒了影。
蘇禾在西語係本就紮眼:高考成績近乎滿分,英語口語說得比不少老師還地道,加上模樣清麗,身上有一種彆的同學沒有味道,惹得不少男生偷偷惦記。
可自打開學她就一直標榜自己是“有對象”的,但從沒人見過。
這不,私下揣測:“怕不是看不上誰,故意找的借口吧?”
“說不定是覺得自己太優秀,端著架子呢?”
直到顧淮安來那天,不少人都瞧見了——那男人穿一身筆挺的軍裝,肩線繃得筆直,站在蘇禾身邊時,眼神裡的溫柔藏都藏不住。
根本不是大家猜測的那樣,隨便編出來的“擋箭牌”。
先前那些覺得蘇禾“拿喬”的男生,這下全歇了心思;以前總有人變著法遞情詩、塞紙條,圖書館裡還總“偶遇”,現在這些動靜全沒了。
就連一向覺得自己家世、才華都不輸人的秦凱歌,也不再有事沒事往蘇禾跟前湊,上課分組,甚至會主動繞開她那邊。
李衛紅對這些最有感觸。
這天中午在食堂,她扒拉著碗裡的米飯,忍不住跟蘇禾嘀咕:“現在可算清靜了!以前那些男生,明明你都把話說得那麼明白,還總不死心,有的還繞著彎子找我問你喜好,煩都煩死了!現在倒好,見了你都規規矩矩點頭,連多餘的話都不敢說。”
孫梅也在旁邊小聲附和:“嗯,現在這樣挺好的。以前他們在你這兒碰了壁,還會來問我你最近在忙什麼,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。”
蘇禾聽著,隻是淡淡笑了笑,學校這麼大,有人一門心思讀書本,自然也有人把精力放在這些兒女情長上。
她之前一直乾脆拒絕,可架不住總有人“不死心”,私下裡議論被她聽見,也難免覺得煩悶,隻是不好多說。
現在顧淮安這麼一露麵,倒省了她不少麻煩,能安安心心泡在圖書館讀書,沒人打擾挺好。
蘇禾再次收到顧淮安的信,是個午後沒課的日子。
信封上是熟悉的字跡,筆鋒剛勁,連收信人的名字都寫得格外認真。
她拿著信,繞開熱鬨的林蔭道,走到未名湖邊。
柳樹下的長椅被曬得暖暖的,柳葉垂到水麵,偶爾拂過泛起的漣漪。
拆開信封,顧淮安在信裡寫得仔細,把跟蘇國棟見麵的事一五一十說了:蘇國棟話裡話外都帶著歉意,說以前是家裡對不住她,還問能不能勸勸她,搬回蘇家住,也好有個照應。
蘇禾逐字逐句讀著,心裡沒什麼波瀾,隻在看到“搬回蘇家”那幾個字時,忍不住輕輕勾了下嘴角,回去做什麼呢?
她現在住的四合院,被收拾得舒舒服服:院角的月季開得正豔,石榴樹也結了小果子,書房的台燈是她特意挑的暖光,晚上看書不刺眼;係統倉庫裡吃的用的都不缺,日子過得自在又隨心。
哪像在蘇家那會兒?她像個多餘的客人。
現在想清楚了,要勸她回家?可她為什麼要配合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