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禾對著係統倉庫琢磨半天,專挑解饞的硬菜——肥牛得選雪花紋理均勻的,片得薄如蟬翼,對著光都能透亮;羊後腿肉切得肥瘦相間,咬著不柴不膩;半隻土雞斬成塊,燉湯底正合適;還有魚塘剛撈的活鱸魚,去鱗去骨片出晶瑩的魚片,涮著吃最鮮。
葷菜備得足足的,素菜也得搭著來才爽口:甜玉米砍成小段,煮透了軟糯帶甜;新鮮土豆削皮切片,泡在清水裡防氧化,免得發黑;香菇要選菌蓋飽滿的,金針菇攥成小簇,還有一大把水靈靈的小白菜,綠油油的瞧著就勾人饞蟲。
東西都齊了,蘇禾從廚房搬出紫銅火鍋,點燃無煙炭。
沒一會兒,鍋裡的雞湯混著紅油湯底咕嘟咕嘟翻滾起來,熱氣裹著麻辣鮮香,瞬間漫滿了整個院子。
肉片、魚片、蔬菜一一擺上桌,紅的紅、白的白、綠的綠,瞧著開胃。
夾起一片肥牛,在紅湯裡七上八下涮了三秒,肉片剛從紅轉粉就立馬撈出來,蘸上提前調的醬料——芝麻醬打底,拌上蒜蓉、香菜,再淋點小米辣,一口塞進嘴裡。
牛肉的嫩、湯底的麻、醬料的香,在舌尖炸開,一股暖流從喉頭滑進胃裡,順著四肢百骸散開,把傍晚的涼意驅散得乾乾淨淨。
又夾了塊吸飽湯汁的土豆片,軟糯綿密;再來口爽脆的小白菜,清甜解膩。
熱氣蒸騰,模糊了視線,那些不愉快的回憶好像也被水汽裹著,慢慢飄遠了。
窗外夜色漸深,星子稀稀拉拉掛在天上;屋裡火鍋沸騰,暖意融融。
蘇禾一個人慢慢吃著,鍋裡滾的是食物,也是熱氣騰騰的日子;她嘗的是滋味,也是一個人的煙火人間。
這一刻,她不想過往,不歎孤獨,隻盯著眼前的鍋,用口腹之欲填補心裡的空落。
吃著吃著,嘴角不自覺揚了起來。
是啊,她是就一個人,可她有房有錢,還有能種出各種美食的係統,日子過得比誰都自在。
這麼一想,那點孤寂茫然,早跟著火鍋熱氣散得差不多了。
其實,一個人也挺好!
可夜裡風一吹,窗戶吱呀作響,蘇禾躺在大床上,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。
腦海裡總晃著顧淮安的臉,輪廓分明,總帶著點嚴肅,那雙眼睛深邃得好像能看透人心。
一股思念突然湧上來,撓得她心尖癢癢的,莫名想見到他。
隔天一早,蘇禾坐上了往軍區去的客車。
車子在坑坑窪窪的土路上搖搖晃晃爬坡,揚起一路黃塵,她坐在靠窗的位置,指尖無意識劃過玻璃上的泥點,嘴角藏不住笑意——再過會兒,就能見到顧淮安了。
出發前她特意打了電話,電話裡男人的聲音低沉穩重,帶著軍人特有的利落,隻一句“我等你”,就讓她的心像被蜜浸過一般,甜滋滋的。
她還特意收拾了滿滿一包吃食,有醬牛肉、炸花生,還有他愛吃的豬肉脯,滿心盼著見到那個身姿筆挺、肩背寬闊的男人。
可這份期待沒撐多久,客車突然“哐當”一聲巨響,猛地一頓,停在了半道上。
司機罵罵咧咧推開車門下去檢查,半晌探進頭來,一臉無奈:“各位同誌對不住!發動機壞了,啥時候修好說不準。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,退一半錢,你們自個兒想轍吧!”
話音剛落,車廂裡立馬炸開了鍋。
“搞啥呢這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