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州與西漠交界的無名山脈深處,一處被天然陣法與林戰、鳳璃聯手布下禁製所掩蓋的隱秘洞府內,時間悄然流逝了數月。
洞府中央,林玄盤膝而坐,周身氣息依舊微弱,但相比之前瀕死的狀態,已然好了太多。他臉色依舊蒼白,嘴唇乾裂,胸膛的起伏微弱到幾乎難以察覺。然而,若有感知極其敏銳者在此,便能發現,在他體內深處,正進行著一場無比艱難、凶險萬分的拉鋸戰。
那枚布滿裂痕、幾近破碎的混沌生滅雷丹,並未完全沉寂,而是在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下,微微旋轉著。丹體之上,那代表毀滅的紫黑雷紋與代表新生造化的淡金紋路,如同兩條垂死的遊龍,依舊在頑強地交織、對抗著。絲絲縷縷由吞噬符文轉化而來的精純能量,混合著韓靈兒每日不間斷渡入的涅盤真火生機,以及林戰、鳳璃輸入的溫和本源之力,如同最細膩的春雨,一遍又一遍地溫養、修補著那觸目驚心的裂痕。
這個過程緩慢得令人絕望。合體境的力量反噬,以及終焉一劍對自身道基的透支,帶來的損傷是根源性的。更為棘手的是,那枚如同附骨之疽、烙印在他靈魂深處的“棺仆追獵印記”,如同一個冰冷的坐標,時刻散發著若有若無的邪異波動,不僅阻礙著他傷勢的恢複,更隱隱引動著他體內本就存在的“大道枷鎖”,使得魔性低語時有泛起,擾亂他的心神。
林玄的大部分神識都沉浸在體內,如同一個最耐心的工匠,小心翼翼地引導著力量,修複著破損,對抗著印記與枷鎖的雙重侵蝕。他的意誌曆經千錘百煉,早已堅如磐石,即便在這種近乎無望的修複過程中,也未曾有過絲毫動搖。他清晰地記得昏迷前的那一劍,記得邪棺虛影崩碎的景象,記得林淵老祖那複雜而決絕的眼神……這些,都化作了支撐他堅持下去的強大動力。
這一日,韓靈兒剛為林玄渡完一次涅盤真火,正坐在他身旁調息,絕美的臉龐上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與擔憂。數月來不眠不休的守護與付出,即便她身負鳳凰血脈,也感到有些吃不消。
就在這時——
嗡!
洞府內的空間泛起一絲微不可察的漣漪,一道被赤紅妖氣包裹的流光,竟無視了外界的層層禁製,如同穿越虛空般,直接出現在了洞府之內,懸浮在了韓靈兒麵前。
韓靈兒驟然一驚,霍然起身,涅盤真火瞬間在掌心凝聚,警惕地盯著那團妖氣。
妖氣散去,露出其中一枚燃燒著淡淡火焰的赤紅色羽毛,羽毛上散發出熟悉而又威嚴的氣息。
“妖皇陛下的信羽?”韓靈兒認出了此物,稍稍放鬆,但眼神依舊凝重。妖皇此時傳訊,必有要事。
她伸出玉指,輕輕點在那赤紅羽毛之上。
頓時,一道雄渾而帶著一絲急迫的意念,直接傳入她的腦海:
“林小友,靈兒丫頭:”
“泣血穀一戰,震動諸天,爾等壯舉,朕已知曉。林小友傷勢,朕亦掛懷。然,時不我待!”
“歸墟之眼,沉寂萬古,近日異動頻頻,空間壁壘已現裂隙,據朕推算,最多三年,必將徹底開啟!”
“此乃萬古未有之變局,亦可能是終結一切之契機!屆時,諸天萬界之天驕、沉眠之老怪、乃至……‘它們’的觸手,皆會彙聚於此,爭奪那唯一的‘超脫之機’與‘萬界源種’!”
“朕知林小友身負重傷,更被邪穢標記。但歸墟之眼內,蘊藏‘混沌始氣’與‘萬物母泉’,或可修複其道基,洗練其印記。更關鍵者,帝血殘圖所指向之最終封印,亦在其中!此乃對抗‘邪棺’之關鍵!”
“機遇與凶險並存!若欲破局,若欲掌控自身命運,此乃必經之途!望林小友儘早恢複,前來南嶺妖庭一會,共商大計!”
“妖皇,赤離,手書。”
信息到此為止,那枚赤紅信羽也隨之化作點點火光,消散於空中。
韓靈兒呆立原地,消化著這則信息量巨大的傳訊。歸墟之眼……三年……萬界源種……混沌始氣……最終封印……一個個詞語,都代表著無法想象的機緣與足以令大乘期修士都隕落的恐怖危險。
她看向依舊昏迷不醒的林玄,眼中充滿了掙紮。林玄現在的狀態,如何能去闖那等絕地?
然而,就在這時,異變再生!
一直沉寂地躺在林玄懷中,僅有微薄感應的帝血殘圖,在妖皇傳訊提及“歸墟之眼”與“最終封印”的刹那,竟再次自主散發出溫熱的波動!雖然遠不如在泣血穀時那般強烈,卻無比清晰地指向了一個模糊的、仿佛存在於層層空間壁壘之外的、充斥著終結與歸寂氣息的方位!那方向,與妖皇所述,隱隱吻合!
似乎感應到了帝血殘圖的異動,昏迷中的林玄,眉頭幾不可察地蹙動了一下,他那微弱的神識波動,傳遞出一絲極其堅韌的意念。
“……去……”
一個模糊的音節,幾乎微不可聞,卻清晰地響徹在韓靈兒的心間。
韓靈兒嬌軀一震,看著林玄那即便在昏迷中依舊不屈的意誌,看著那散發著指引光芒的帝血殘圖,她眼中的掙紮逐漸化為堅定。
她輕輕握住林玄冰冷的手,低聲道:“好,林大哥,我們去。無論多麼凶險,我都陪你一起去。”
她知道,短暫的安寧已經結束。一場席卷諸天萬界的最終風暴,已然拉開了序幕。而她和林玄,注定是這場風暴的中心。
林玄的威名,已借泣血穀一役傳遍中州,獲得了難得的喘息之機與潛在的盟友。但真正的挑戰,現在才剛剛開始。為了修複道基,為了對抗邪棺,為了揭開一切真相與宿命,歸墟之眼,他們非去不可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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