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晴緊張地看著他。謝飛伸手抓住樹枝，試了試承重能力，然後慢慢移動過去。
腳剛踏在地麵上，樓下就傳來門被踹開的聲音。
“什麼人？你們要乾什麼？”玲姐的聲音帶著驚恐。
“少廢話！謝飛在哪裡？”
“我不知道你說什麼...”
“啪！”清脆的巴掌聲響起。
謝飛握緊拳頭，恨得咬牙切齒。這些王八蛋，連無辜的人都不放過。
樓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。看來他們已經開始搜查房間了。
蘇晴也順著樹枝滑下來，落地時差點摔倒，被謝飛一把扶住。
“這邊。”他指指後院的小門。
兩人躡手躡腳地走過去。小門沒有鎖，輕推就開了。
外麵是條更小的巷子，隻能容納一個人通過。
“他媽的，人不在這裡！”樓上傳來咒罵聲。
“肯定跑了，搜其他房間！”
“老實交代，他們什麼時候來的？”
玲姐的哭泣聲隱約可聞：“求求你們，我真的不知道...”
謝飛的心像被刀割一樣。玲姐因為幫助他們而遭殃，這讓他內疚不已。
“我們不能就這樣走。”他停下腳步。
蘇晴拉住他的胳膊：“現在回去就是送死。玲姐是生意人，她懂得保護自己。”
“但是...”
“相信我，她不會有事的。”蘇晴的聲音很堅定，“龍濤的人不會為難一個開旅館的老板娘。”
謝飛猶豫了幾秒，最終還是跟著蘇晴繼續前進。
小巷很長，走了十幾分鐘才到出口。外麵是一條稍微寬敞點的街道，路燈昏暗。
“現在去哪裡？”謝飛問道。
蘇晴想了想：“我還有個地方，但是...”她停頓了一下，“可能會有些麻煩。”
“什麼意思？”
“那是我以前工作的地方。”蘇晴的表情有些複雜，“一家按摩店。老板娘對我不錯，但那裡的情況你懂的。”
謝飛明白她的意思。那種地方總是和江湖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。
“沒關係。”他說道，“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。”
兩人沿著街道繼續走。半夜的東莞像個巨大的迷宮，每個轉角都可能藏著危險。
“其實我一直想問你。”蘇晴突然開口，“你為什麼這麼拚命找你姐姐？”
謝飛愣了一下：“她是我唯一的親人。”
“僅僅是這樣嗎？”蘇晴側頭看他，“我感覺你身上有種...怎麼說呢，像是在贖罪的感覺。”
這句話戳中了謝飛內心最痛的地方。他沉默了很久。
“我對不起她。”他最終說道，“如果不是我，她不會離開家，也不會...”
“發生了什麼？”
謝飛深吸一口氣。這些年來，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那件事。
“她為了給我治病，把房子賣了，還欠了一屁股債。”他的聲音有些顫抖，“那時候我得了肺炎，差點死掉。她帶我跑了好幾家醫院，花光了所有積蓄。”
蘇晴靜靜地聽著。
“後來債主上門催債，她實在沒辦法了。”謝飛的眼眶有些濕潤，“我那時候還小，不懂事，總是埋怨她為什麼不早點送我去醫院。”
“所以她就離開了？”
“嗯。”謝飛點點頭，“留下一張紙條，說要出去賺錢還債。這一走就是三年。”
蘇晴伸手拍拍他的肩膀：“不是你的錯。”
“是我的錯。”謝飛搖搖頭，“如果我當時懂事一點，不那麼任性，她就不會承受那麼大的壓力。”
兩人走過一個路口。遠處傳來汽車引擎聲，謝飛立刻警覺起來。
“藏起來。”他拉著蘇晴躲到路邊的一個垃圾桶後麵。
一輛麵包車從遠處駛來，車速很慢，像是在搜索什麼。
車窗搖下來，裡麵伸出一個腦袋，正是之前在包間裡見過的小混混。
“媽的，這兩個王八蛋跑哪裡去了？”車裡傳來抱怨聲。
“再找找。”司機說道，“老大說了，今晚必須找到他們。”
麵包車慢慢開過去。謝飛和蘇晴在垃圾桶後麵蹲了五分鐘，確認安全後才起身。
“看來他們在全城搜索我們。”蘇晴皺著眉頭，“龍濤這是要乾什麼？”
“估計是想殺人滅口。”謝飛分析道，“趙明被抓，他們擔心暴露更多秘密。”
“那我們更不能被抓到。”
兩人加快腳步。又走了二十多分鐘，蘇晴停在一棟三層小樓前。
樓下掛著個粉紅色霓虹燈招牌——“康乃馨美容按摩”。雖然已經深夜，但一樓還亮著燈。
“就是這裡。”蘇晴有些緊張，“等下見到老板娘，你彆多說話。”
“為什麼？”
“她這個人比較...複雜。”蘇晴想了想措辭，“總之小心點就對了。”
兩人走到門口。蘇晴按了按門鈴。
很快，門裡傳來高跟鞋的聲音。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打開門，她化著濃妝，穿著緊身旗袍，身材保養得很好。
“小蘇？”女人驚訝地看著蘇晴，然後目光轉向謝飛，“這是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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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梅姐，我們遇到點麻煩，能進去說嗎？”蘇晴懇求道。
梅姐猶豫了一下，最終還是讓開了身子：“進來吧。”
店裡的裝修很奢華，到處都是粉紅色的裝飾。空氣中彌漫著香水味，讓人有些不適應。
“坐。”梅姐指指沙發，然後給兩人倒了茶，“說吧，什麼事？”
蘇晴看了看謝飛，然後說道：“我們得罪了龍濤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