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中午。
謝飛在出租屋醒來,渾身酸痛。
他睜開眼,發現小紅已經不在。
桌上壓著張紙條:“出去辦事,彆亂跑。”
謝飛揉揉眼睛,起床洗漱。
水龍頭的水很涼,他捧起來拍在臉上。
鏡子裡的自己看起來陌生又熟悉。
還是那張稚嫩的臉,眼裡卻多了些什麼。
“媽的。”他罵了一句,關掉水龍頭。
正要回房間,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。
謝飛心裡一緊。
“誰?”
沒人回答。
敲門聲繼續,一下一下,不急不緩。
謝飛咽了口唾沫,走到門邊。
“誰啊?”他又問一遍。
還是沒人說話。
謝飛猶豫片刻,透過貓眼往外看。
外麵站著個男人,穿黑色夾克,低著頭。
看不清臉。
謝飛手心開始出汗。
“找誰?”他說。
男人抬起頭。
謝飛倒吸一口氣。
那是張滿是刀疤的臉,左眼上有道觸目驚心的傷口。
男人咧嘴笑了。
“小兄弟,開門。”他聲音沙啞,“我找你姐。”
謝飛後退一步。
“我姐不在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男人說,“所以我來找你。”
謝飛心跳如雷。
“你到底是誰?”
男人沒回答,隻是用力拍門。
“嘭!嘭!嘭!”
聲音震得謝飛耳膜發痛。
“開門!”男人吼道,“不然我踹了!”
謝飛大腦一片空白。
怎麼辦?
打電話給小紅?
不行,她出去辦事,手機可能沒信號。
叫阿彪?
他連阿彪電話都不知道!
門外的拍擊聲越來越響。
謝飛環顧四周,抓起桌上的水果刀。
刀刃在燈光下泛著冷光。
他握緊刀柄,手指因為用力過度發白。
“再不開門,我數三下!”男人喊,“三!”
謝飛盯著門。
“二!”
他舉起刀。
“一!”
“嘭!”
門被踹開。
木屑飛濺。
謝飛本能地揮刀。
男人側身閃過,抓住他的手腕。
“哢嚓!”
一陣劇痛。
謝飛慘叫一聲,刀掉在地上。
男人一拳打在他肚子上。
“呃!”
謝飛彎下腰,胃裡翻江倒海。
“小兔崽子,還挺橫。”男人踢了他一腳,“你姐呢?”
謝飛趴在地上,額頭冒冷汗。
“不……不知道……”
男人蹲下來,掐住他的脖子。
“不知道?”他笑了,“那你就沒用了。”
手指收緊。
謝飛喘不過氣,臉漲得通紅。
眼前開始發黑。
“等等!”他擠出幾個字,“我……我說……”
男人鬆開手。
謝飛劇烈咳嗽,喉嚨火辣辣的疼。
“快說。”男人說。
謝飛腦子飛速運轉。
不能說實話。
可不說又會死。
“她……她去找南哥了……”他顫抖著說。
男人愣了一下。
“南哥?”
“對……”謝飛咳嗽,“她說……說要親自跟南哥談……”
男人站起來,眼神閃爍。
“在哪兒談?”
謝飛咬牙。
“帝豪……帝豪酒店……”
這是他昨天路過時看到的招牌,隨口編的。
男人盯著他看了幾秒。
“你最好沒騙我。”他說完轉身離開。
腳步聲漸行漸遠。
謝飛癱在地上,渾身發抖。
他摸出手機,顫抖著撥通小紅的號碼。
“嘟……嘟……”
沒人接。
“媽的!”他罵了一句,再打。
還是沒人接。
謝飛掙紮著爬起來,手腕痛得要命。
可能骨折了。
他顧不上那麼多,跌跌撞撞衝出門。
得找到小紅。
得警告她。
......
另一邊。
小紅坐在茶樓裡,對麵是個五十多歲的老人。
老人穿灰色唐裝,頭發花白,手上盤著串佛珠。
“小姑娘,喝茶。”老人笑眯眯地說。
小紅端起茶杯,輕抿一口。
“李叔客氣了。”
老人搖頭。
“叫什麼李叔,太見外。”他說,“你爸跟我是老交情,你就叫我李伯。”
小紅放下茶杯。
“李伯,我這次來是想請您幫個忙。”
老人笑容不變。
“說說看。”
“我想做點生意。”小紅說,“但手上缺人。”
老人眯起眼。
“什麼生意?”
“夜總會。”
老人沉默片刻。
“你想接你爸的攤子?”
小紅點頭。
“不止。”她說,“我還想把整個東莞的夜場都拿下。”
老人笑了。
“口氣不小。”他喝了口茶,“可你知道這裡麵有多少坑嗎?”
“知道。”小紅說,“所以才需要李伯指點。”
老人放下茶杯。
“你爸當年就是栽在這上麵。”他說,“夜場這行,水深得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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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紅沒說話。
“表麵上看,夜場就是個娛樂場所。”老人繼續說,“實際上呢?賭、毒、色,樣樣都有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知道還往裡跳?”老人搖頭,“小紅啊,你還年輕,彆學你爸。”
小紅抬起頭。
“李伯,我爸當年為什麼會輸?”
老人一愣。
“因為他心軟。”小紅說,“該狠的時候不夠狠,該退的時候不肯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