鮮時光仰麵倒在了椅子上,雙目無神地望著天花板,感覺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色彩。
完了!
不僅計劃全線崩潰!
連他媽的自己人,都集體叛變了!
……
第一天的節目錄製,就在這樣一種誰也沒想到過的溫情脈脈,cp感全麵爆發,甜到掉牙的詭異氣氛中,落下了帷幕。
深夜,後期機房燈火通明。
剪輯師看著那一排排滿滿當當,全都是各種“高甜名場麵”的素材,愁得頭發都快薅禿了。
他一臉為難地端著咖啡,找到正在審片的魏萊:“魏導……這……這素材,它……它不對勁啊!”
“養生組談笑風生,潔癖組溫柔互寵,死對頭組……這都快生死相許了!全都甜得發膩,跟咱們之前定的那個‘批判現實’、‘解構工業糖精’的冷酷風格……它……它好像完全不搭邊啊?這怎麼剪?”
魏萊麵無表情地盯著屏幕上顧盼給唐糖擦鼻尖的那個慢放特寫,沉默著。
就在剪輯師以為這位高深莫測的總導演也陷入了困境時。
魏萊忽然扶了扶眼鏡,鏡片上閃過一道智慧的光芒,他猛地一拍大腿,眼中爆射出一種頓悟後的狂熱精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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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懂了!”
“我終於,徹底懂了老板的最終布局了!”
剪輯師一臉茫然:“啊?”
魏萊激動地站起身,在機房裡來回踱步,聲音都因為興奮而顫抖了起來。
“你不懂!我們都太淺薄了!我們之前都以為,老板是要拍一部揭露虛假的批判性綜藝!我們都錯了!大錯特錯!”
“什麼叫大師?這!就他媽是大師手筆!”
“這叫‘於無聲處聽驚雷,於大悲後見大喜’!也叫‘向死而生’!老板用一整天的時間,煞費苦心地為我們構建了一個我們所有人都以為是‘假’的、是‘工業糖精’的世界!然後,在最後關頭,親手將它打碎!讓我們看到,在這片虛假的廢墟之上,開出的那一朵朵無比珍貴的‘真’的花朵!”
“他用極致的‘假’,來反襯這來之不易的‘真’的可貴!他讓我們所有人都以為自己站在大氣層,結果他媽的,老板本人早就站在了平流層之外,用一種蔑視的目光俯視著我們!”
“這不是簡單的綜藝!這是藝術!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行為主義的先鋒藝術啊!!”
剪輯師被他這番話說得一愣一愣的,雖然沒完全聽懂,但感覺……好像……很牛逼的樣子。
他遲疑地問:“那……那我們該怎麼剪?”
魏萊大手一揮,斬釘截鐵。
“剪!給我往死裡剪!把所有甜的、真的、感人的細節,全都給我用一百二十幀的高清慢鏡頭放大!配樂要最感人、最催淚的!給我把這幾段感情的升華,剪出一部史詩級愛情大片的感覺!”
“老板已經把路給我們鋪好了,我們隻需要把這部偉大的作品呈現給世人!”
同一時間。
空無一人的總監控室裡。
鮮時光一個人反鎖著門,麻木地反複回放著那幾個“真情流露”、“意外發糖”的片段。
他的表情呆滯,宛如一尊風乾的雕塑,眼中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的迷茫和絕望。
他感覺事情已經像一輛脫了軌的火車,正以他完全無法理解、更無法控製的速度,朝著名為“爆火”的深淵狂奔而去。
而他自己,就是那個親手給火車加滿了油,還他媽焊死了油門的人。
但無論如何,箭在弦上,節目不得不發。
黑暗中,鮮時光把自己最後的一絲希望寄托在了廣大網友身上。
他無力地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:
沒關係的……沒關係的……這隻是我們身在其中的錯覺!觀眾的眼睛是雪亮的!他們身經百戰,閱儘天下工業糖精,看過的爛劇比我吃的鹽都多!他們一定……一定能看出這該死的虛假本質的!
他不知道的是。
一場由觀眾自發主導,席卷全網,被後世稱為“嗑學複興運動”的狂潮,即將在節目播出後正式拉開帷幕。
無數的觀眾正摩拳擦掌,準備好了她們的八倍鏡、顯微鏡、光譜分析儀和唇語解讀軟件,準備投入到這場“在漫天玻璃渣裡瘋狂撿糖吃”的偉大全民運動中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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