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打鮮時光傳媒的全資收購和那一個億的“藝術發展基金”到賬後,“一幀一夢”工作室發生了翻天覆地,堪稱“枯木逢春,鐵樹開花,公雞下蛋”級彆的奇跡異變。
那個常年盤踞在卷簾門上,由紅漆噴塗而成,字跡猙獰的【欠債還錢】和旁邊那個造型寫實的王八,在一夜之間消失不見,取而代之的是一塊由純黃銅打造,閃爍著樸實無華金光的嶄新牌匾——【鮮時光傳媒·第一動畫工作室】。
拖欠了八輩子的電費終於繳清,倉庫裡上百盞ed無影燈把這片曾經的“絕望之地”照得比三甲醫院的手術室還亮堂。任何一個企圖藏在角落裡摸魚的念頭,都會在這片光明之下無所遁形。
畫板上布滿了一代代畫師夢想與淚痕的老舊工作台,全被換成了可以自動升降,自帶加熱功能,據說還能檢測畫師心率以防其過度激動的頂配人體工學繪畫桌。
那幾台比何老先生年紀都大的電腦,則光榮退休,被整齊地供奉在了一個玻璃櫃裡,旁邊立著牌子,上書“我們的崢嶸歲月”,而它們的繼任者,是整個行業內最頂尖的圖形工作站,其性能強大到據說可以渲染好萊塢級彆的特效。
最重要的,是人!
這群平均年齡五十五歲,前些日子還像是一群被霜打了的茄子,對人生已經不抱任何幻想的老畫師們,如今個個精神煥發,腰杆挺得筆直,眼裡重新燃起了二十歲毛頭小夥子才有的,對藝術和姑娘……不,是對藝術的賊光!他們走起路來虎虎生風,討論起分鏡時中氣十足,仿佛人均年輕了三十歲,一夜之間從養老預備役,變成了996福報軍。
然而,在這片欣欣向榮,充滿了希望與激情的氛圍裡,卻有一個格格不入的身影。
他們的老板,鮮時光,正像一個憂心忡忡唯恐家道中落的大家長,每天雷打不動地來“監工”。
他啥也不乾,就背著個手,眉頭緊鎖,在窗明幾淨的工作室裡來回踱步,溜達的路線比商場保安的巡邏路線還要固定。他的眼神像兩台高精度的工業x光機,一絲不苟地掃過工作台上的每一張畫稿,那審視的目光,不是在檢查繪畫技巧,而是在檢測一項至關重要的,關乎他身家性命的kpi——“喪度”。
他必須確保,這個項目的“喪”與“致鬱”的純度,要比馬裡亞納海溝最深處的海水還要純粹,還要黑暗,還要不含一絲雜質和陽光。
災難,發生在一個風和日麗,本該適合躺平發呆的下午。
何老先生,如今已經是容光煥發,連走路都帶風的何總監了。他像個考了雙百的小學生一樣,興衝衝地跑到鮮時光麵前,激動地遞上一份剛剛完成的,還散發著鉛筆清香的初版劇本分鏡草稿。
“老板!您快看!這是第一集的高潮部分!您看我們的主角……”
鮮時光麵無表情地接過畫稿,內心其實是滿意的。他翻看著,前麵的部分都很好,頹廢的街道,麻木的動物路人,主角那張帥氣但寫滿了“生無可戀”的馬臉……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,完美地朝著“虧損”的大道上狂奔。
直到他翻到了最後一頁。
畫麵上,那匹名叫“馬浪”鮮時光覺得這個名字比波傑克更接地氣,也更具一種自暴自棄的幽默感)的抑鬱症主角,在經曆了又一天操蛋的生活後,於第二天清晨,站在了公寓那落滿灰塵的窗前。一縷不該出現的,充滿了希望的陽光,透過窗戶打在了它的臉上。
它看著鏡子裡自己那張頹廢的臉,眼神裡居然閃爍起了一絲……光?
然後,畫稿下麵配著一行字跡清秀的台詞:“也許……我今天,可以試試……”
“試什麼?!”
一聲淒厲的,混合著震驚、憤怒和恐懼的尖叫,響徹了整個工作室。
鮮時光仿佛一隻被踩了尾巴後還順便被電擊了的貓,當場就跳了起來!
他手中的那幾頁被寄予厚望的,承載著他虧錢大業的畫稿,在他顫抖的手中,瞬間變成了一堆碎片。他撕紙的動作,快、準、狠,乾淨利落,像極了一個正在給死囚執行最終判決的,冷酷無情的地獄判官。
整個工作室瞬間安靜了下來,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突然發飆的老板,手裡的畫筆都停在了半空中。
何老先生更是直接懵了,他看著滿地的紙屑,又看了看雙眼赤紅,正大口喘著粗氣的鮮時光,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。這……這不是老板您說的,要觸及靈魂,要在廢墟上開出花來嗎?這一點點的希望,難道不正是藝術的升華嗎?
“這匹馬!”
鮮時光用手指著地上的碎片,聲音因為極度的激動而有些嘶啞。
“它不能振作!它絕對不能振作!它的字典裡就沒有‘也許’、‘可以’、‘試試’這種充滿正能量的詞彙!”
“它的人生信條就應該是‘算了’、‘拉倒’、‘愛咋咋地’!”
“你們這是在乾什麼?你們這是在背叛!背叛我們這個項目最核心的,最寶貴的,最黑暗的靈魂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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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環視著一張張茫然無措的臉,深吸一口氣,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帶著幾分悲壯的語氣,宣布了一個足以改變項目命運的決定:
“從今天起,這個項目的劇本台詞,我!親自來‘注入靈魂’!”
......
地獄編劇的誕生,總是需要一場充滿儀式感的獻祭。
鮮時光把自己關進了何老先生那間唯一的,也是整個工作室裡唯一帶鎖的小辦公室裡。
他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“啪”的一聲,拉上了那足以遮蔽一切陽光的厚重窗簾,讓整個房間瞬間陷入一種適合反思人生的昏暗之中。然後,他擰開了桌上一盞老式的台燈,一束昏黃的光恰到好處地打在他麵前那遝雪白的稿紙上,像一盞聚光燈,照亮了他即將開始“自我折磨”的舞台。
環境就位,接下來,他開始進行一種更為神聖的“回憶儀式”。
他閉上眼睛,大腦的高速cpu開始瘋狂運轉。
【第一階段:前世回溯!】
無數個996的夜晚在他眼前閃現:格子間裡冰冷的鍵盤,深夜地鐵裡麻木的人群,老板畫的比太平洋還大的餅,還有自己那永遠還不完的房貸和永遠不夠用的信用卡賬單……那股子深入骨髓的疲憊與無力,瞬間湧上心頭。
【第二階段:今生自省!】
穿越後的憋屈畫麵接踵而至:《魔都堡壘》的慶功宴上,賈科長和汪海林抱住自己大腿,哭著喊“您是我們的再生父母!”;《挑戰者聯盟》結算後,錢多多抱著那個天文數字般的盈利報表,幸福到當場昏厥;係統麵板上那個刺眼的“個人賬戶轉化現金:0元”,和被強製收購的一個又一個的特效公司、院線、直播平台……那種想虧錢卻屢屢暴富,想躺平卻被迫成為行業領袖的巨大撕裂感和荒誕感,讓他幾欲吐血。
他將這兩世為人所有的辛酸血淚,所有的痛苦不甘,所有的委屈憋悶,凝聚於筆尖。
這一刻,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,他被全世界所有社畜的怨念附體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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