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次在黑鬆林,”影夫人的聲音帶著得意,“你碰了我的銀罐,沾了蠱卵。這同心蠱與林辰的護符相連,他若不給,你倆就得一起死。”
阿默的歸一劍已抵在影夫人咽喉,劍氣將她的白紗吹得獵獵作響:“放了念兒,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。”
“殺了我,誰給解藥?”影夫人竟不躲,“沈硯秋的兒子,你該知道同心蠱的厲害。”她看向林辰,“給不給護符,你選。”
林辰的指尖在玉佩上摩挲,玉蘭花蕊處果然有個極小的凹槽,像藏著東西。他抬頭看向沈念,那孩子正咬著唇,眼裡卻沒懼意,隻是對他搖了搖頭——彆給。
“我給,”林辰突然開口,指尖摳向花蕊,“但你要先解了念兒的蠱。”
護符是塊指甲蓋大小的玉片,嵌在花蕊裡,通體透亮,像凝著的露。影夫人接過護符時,白紗下的嘴角似乎揚了揚:“果然在你這。”她從袖中掏出個瓷瓶,扔給林辰,“這是同心蠱的解藥,牽機蠱的……等我驗證了護符是真的,自然會送來。”
阿默的劍沒收回:“你若敢騙我們……”
“我從不騙孩子。”影夫人的身影漸漸隱入門外的暮色中,聲音卻像還在暖房裡回蕩,“林辰,你娘在‘忘川穀’,帶著太子通敵的證據,等你來救……”
林辰立刻給沈念喂了解藥,淡紅色的印記很快褪去,那孩子卻突然抓住他的手:“護符是假的,對不對?你剛才摳花蕊的時候,偷偷換了東西!”
林辰笑了,從袖中摸出塊一模一樣的玉片——原來他早用塊普通玉片做了替身。“真的護符,能引蠱蟲自斃,”他將真護符放在炭火邊,玉片竟泛起金光,“影夫人拿了假的,定會再來。”
老者看著這一幕,突然跪了下來:“小少爺,您得回京城!老國公的冤屈,隻有您能昭雪!”
阿默收起歸一劍,劍穗的銅鈴輕響:“京城凶險,太子不會放過他。”
“但我娘在忘川穀,”林辰握緊護符,金光映著他眼底的決絕,“還有石窪村的解藥,我必須去。”他看向阿默,“你願意陪我嗎?”
阿默的目光落在沈念身上,那孩子正用力點頭,彈弓的皮筋被他攥得發白:“我們都去!我的彈弓能打京城的官差!”
暖房外的月光爬上窗台,照在三塊拚合的玉佩上,玉蘭花的影子在牆上晃,像在點頭。炭盆裡的火“劈啪”爆了個燈花,將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,交疊在一起,像條通往遠方的路。
出發前夜,沈念躺在竹榻上,聽著隔壁暖房的動靜——林辰和阿默在商量路線,偶爾提到“忘川穀”“太子府”,還有些他聽不懂的名字。他摸了摸懷裡的玉佩,突然覺得這趟京城之行,會比打影閣的人更難。
窗紙被輕輕戳了個洞,阿默的臉出現在外麵,手裡拿著個新做的彈弓,弓柄纏著金線:“林辰說這線浸過護符的粉末,能驅蠱蟲。”他把彈弓遞進來,指尖碰了碰沈念的頭發,“到了京城,彆亂跑,跟著我們。”
沈念接過彈弓,金線在月光下閃著微光:“阿默哥,你說林辰哥的娘,會不會像蘇晴姐姐一樣溫柔?”
阿默笑了,眼裡的星光比月光還亮:“肯定會。”
暖房裡,林辰正將護符藏進藥箱的夾層,旁邊放著那卷老國公的圖紙。阿默走進來,歸一劍斜倚在牆角,劍穗的銅鈴與林辰的沉水劍金線輕輕相碰,發出細碎的響。
“都準備好了?”林辰問。
“嗯,”阿默點頭,“蘇晴會照看百草穀,周鶴帶藥農守著蝕骨井。”他頓了頓,“影夫人若再來,他們能應付。”
林辰看著他,突然笑了:“小時候我總覺得,自己是孤零零的野草,長在百草穀無人問津。”他拿起那半塊刻著“林”字的玉佩,“現在才知道,原來我也有根,還和你們纏在了一起。”
阿默的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背,帶著歸一劍的寒氣,卻暖得像炭火:“不管是野草還是國公府的苗,長在百草穀,就是我們的人。”
窗外的月光更亮了,照在藥圃裡,未化的殘雪反射出碎光,像無數雙眼睛在送行。沈念抱著新彈弓,在竹榻上翻了個身,心裡悄悄數著要帶的東西——雄黃粉、尋蹤草、還有那三塊拚合的玉佩。
他想,到了京城,一定要讓那些當官的看看,百草穀的人不光會種藥、打彈弓,還能把十年前的冤案,像搗藥一樣,一點點搗清楚。至於影夫人和太子,等著瞧吧,他們的彈弓和劍,可沒那麼好惹。
喜歡蝕靈玄途請大家收藏:()蝕靈玄途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