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為受驚的孕婦,林月盈為了不引人懷疑,隻能老老實實的在醫院住上一個晚上。
夜深了。
裴禁在漆黑的病房中,突然睜開了眼睛。
他的眸子,如同鷹隼一般銳利。
打量過周遭的環境後,他放低了聲音,“寶寶?”
沒有回應。
裴禁低頭,親了親小女人的額頭。
林月盈醒了。
感受到裴禁言行中的古怪,她沒有睜眼,繼續裝睡。
裴禁的吻,重新落了下來。
“唔……”
林月盈迷迷糊糊的發出了聲音,卻也隻是胡亂的哼哼。
那模樣,分明是睡的很熟,不想被打擾的樣子。
裴禁安心,悄然出了病房。
林月盈也隻是靠演技加持,才騙過了裴禁。
裴禁人剛走,她就小心翼翼的踏了自己的鞋子,儘量不發出聲音的開了病房門。
夜晚,醫院靜悄悄的走廊裡,早已沒有了裴禁的身影。
林月盈漫無目的地在走廊中尋找。
她已經想好了,要是被人碰見,就說自己去洗手間的。
合情合理。
這一路上,林月盈沒有遇到其他人。
卻因為太了解裴禁,一下子就認出了裴禁那低沉而又蠱惑的聲音。
他說話的聲音不高,林月盈現在站的地方,隻能聽見裴禁在說話。
但具體說了什麼,她聽不清。
但這不重要,聲音就是方向的指引。
林月盈扶著自己的腰,快走了兩步。
隔著緊閉的消防通道門,林月盈終於能斷斷續續聽清楚了一些對話。
大半夜來找彆人的,是胡大夫。
裴禁這次任務的直接領導和上級。
胡大夫的出現,讓林月盈有些緊張。
女人的直覺很準,胡大夫很嚴厲的在批評裴禁。
“工作紀律都忘了?”
裴禁沉默不語。
胡大夫很看好這個年輕人的。
裴司令家的小兒子。
妥妥的二代。
接任務的時候,家屬剛被查出來有身孕。
這樣一個願意把自己奉獻給國家的人,他不忍心過多苛責。
胡大夫的聲音緩和了三分。
“建國前,我也做過地下工作。我明白這份的危險和不易。你在工作中遇到特殊情況,可以有便宜行事。”
“甚至在一些情況下,你可以做超過法律的事情,隻需要在事後向組織說明情況就可以。”
“可殺人,而且還是殺沒有還手能力的老太太。這件事情,過界了。”
裴禁依舊沉默不語。
胡大夫自己歎氣了,“事情我有了解,那個路老太確實可恨,差點害了小林同誌,而且還差點是一屍兩命。你把人摔飛,你用電棍都是理解的。”
胡大夫頭疼,“可為什麼小林同誌已經安全了,你還去虐待路老太?”
胡大夫揉著在跳動的太陽穴,“你想出氣,也行。這件事我努努力,也能幫你壓下來。”
“可最後你要做什麼?你要殺人!你差點就殺了人!”
胡大夫語氣不由得又嚴厲了起來,“你忘了嗎?你是來執行任務的!你還是軍人!殺了人,就回不了頭了!”
“還有,你的電棍哪來的?”
這一次裴禁沒有沉默,“黑鷹組織一直不信任我,今天的事背後有七叔公在推波助瀾。”
“我不失控,k先生不會見我。隻有我過界失控,任務才能進行下去。”
“我承認,我動手的時候,除了將計就計,還有假公濟私報複路老太的想法。電棍是我私下帶到溝子村的。”
胡大夫也是沒想到,裴禁就這麼把內心的想法,給水靈靈的說出來了。
這不是在難為他這個上級嗎?
他沒聽到裴禁說的瘋話,還能在彙報的時候,幫一幫這個他看好的年輕人,用還算合理的解釋,爭取讓他受最輕的處分,寫個檢討就是了。
可裴禁說了,他也聽見了。
知情不報,是不忠誠,是背叛信仰。
胡大夫頭疼,真是難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