溝子村裡亂哄哄的。
連距離牛棚比較遠的裴禁,都因為聽到很多雜亂無章的腳步聲,陡然中清醒了過來。
黑夜中,他睜開眼睛,儘是銳利之色。
林月盈睡的沉,外麵的腳步聲沒有吵到她。
裴禁突然睜開眼,手臂肌肉跟著緊繃起來的防備狀態,讓林月盈覺得不踏實。
“怎麼了?”
她嬌嬌的,含糊不清的問著。
翻了翻身,小手搭在了裴禁另一隻手的手臂上。
也是肌肉緊繃的狀態,這是防禦的姿勢,也是隨時準備進攻的狀態。
林月盈驚醒了。
睜開眼,用力的晃了晃自己的頭,才覺得清醒了一些,“發生什麼了?”
“我出去看看,不走遠。”
“你把衣服穿好,一個人在家小心點。”
裴禁跳下地的功夫,已經套上了褲子。
順手抓起了厚外套裹在身上,踏好鞋子的他,走到桌邊,順便點燃了家裡的煤油燈。
前後也不過七八秒的功夫,裴禁就換了一身能外出的衣服,交待好了一切,出了家門。
林月盈在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換衣服。
等她完全換好了衣服,裴禁已經打探清楚情況回家了。
“怎麼回事?”
林月盈聽到推門聲,就問了出來。
她還是滿擔心,躲起來的k又整幺蛾子。
等看清楚裴禁並不嚴肅,甚至還有些輕鬆的神情,她就放心了,“看起來沒什麼大事呢。”
“是沒有,算是個樂子。”
“怎麼了?”
樂子林月盈很喜歡聽,也隻能說是這個年代沒有手機沒有網絡,看不了電子八卦,隻能靠口口相傳了。
“路老太的樂子。”
路老太做噩夢了。
夢見她家路言立了大功,卻受了傷渾身是血,那話兒都被人給一刀削掉了。
作為一個男人的母親,沒有什麼比這更令人崩潰。
路老太慘叫著,才夢中醒來,人就有些不正常的大喊大叫。
她瘋瘋癲癲,之前受虎子囑托,注意點牛棚情況,彆讓溝子村出人命的村民,自然第一時間去彙報了虎子。
等虎子帶人趕過去的時候,路老太人倒是從噩夢中恢複了過來。
可卻又陷入了另一種崩潰的情緒中,還在那裡大喊大叫。
“還有彆的倒黴事?”
林月盈覺得,路老太的人生,就應了那句禍不單行。
倒黴事,就應該成雙成對的來。
裴禁點頭,“聽說有好心人給路老太送了退燒藥,大棉被。”
“結果剛才村裡亂起來,有人趁亂搶了路老太的東西。”
聽他這麼說,林月盈都覺得有畫麵感了。
就路老太那人,不占便宜,不從彆人那裡劃拉東西就不錯了。
她丟了個破爛稻草,都得嚎叫一會兒。
何況是棉被和退燒藥,這種住牛棚時候的救命東西。
輕輕的笑了笑。
林月盈覺得,人的命運就是這樣。
路老太的開局明明不差,是軍官家的老太太,隻要她好好過日子,不挑唆兒子和兒媳婦,路言就算人品不太行,現在也在j市中規中矩的有個鐵飯碗呢。
“不過,村裡還有好心人?能給路老太送溫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