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國陳倉大營監牢裡,陰暗潮濕,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味,牆壁上的青苔肆意蔓延,水珠順著石縫滴答滴答地落下,昏黃的火把在風中搖曳,閃爍不定的光影將牢房的每一個角落都籠罩在詭異的氛圍中。
子荔被綁在一根十字形的木柱上,身上是橫七豎八的鞭痕,血跡斑斑,破碎的衣衫黏在傷口上,每一次輕微的動作都帶來鑽心的疼痛。
一名獄卒手持皮鞭,正一下又一下狠狠的抽打在子荔身上,皮鞭在空中呼嘯而過,發出“啪、啪”的清脆聲響。
“小子,老實交代,你是誰,叫什麼名字,來自哪裡?”褚檜凶惡地問道。
他站在子荔麵前,雙手叉腰,眼睛中閃爍著殘忍的光芒,嘴角掛著一絲得意的冷笑。
子荔抬起頭,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種不屈的光芒,他不卑不亢的回答:“我叫子荔,來自郎中令姬武府上。”
“你到姬府之前在哪裡?”褚檜皺著眉頭,繼續逼問,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,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魔。
“在秦國紡線作坊和製衣作坊。”子荔咬著牙,強忍著身上的劇痛,一字一頓地說道。
“在這之前,你又在哪裡?”褚檜步步緊逼,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懷疑,似乎在尋找子荔話語中的破綻。
“那時候年齡小,不記得了。”子荔閉上眼睛,腦海中閃過童年的一些模糊畫麵。
“你是怎樣淪為奴隸的?”褚檜不耐煩地問道,用力揮舞著手中的皮鞭,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弧線。
“記不清了。”子荔冷冷地回答,他不想再和褚檜多說一句話,心中充滿對這個惡人的厭惡。
“那阿滿是誰?秋月又是誰?”褚檜突然換了一個問題,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狡黠。
“阿滿是我的阿姐,秋月是我阿母。”子荔平靜地說道,提到阿姐和阿母,他的心中一陣難過,那是他心中永遠的傷痛。
“是生母嗎?”褚檜追問道,他的嘴角微微上揚,似乎已經找到突破口。
“是。”子荔毫不猶豫地回答。
“那你為何叫秋月為奶母,她為何會拚死保護你?”
“那你問她去,何必問我?”子荔輕蔑地看了褚檜一眼。
“小子,算你狠。秋月已死,這叫死無對證,因此隻得問你。”褚檜惡狠狠地說道。
“我可以叫她奶母,也可以叫她阿母,這是我的自由。至於她為何要保護我,試問如果你快要被打死,你的母親是否也會拚死保護?”子荔反問道。
褚檜被問得一時語塞,他惱羞成怒地說道:“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,你的底細本將早已查的清清楚楚,老實交代,你是不是大荔戎國的王子?”
“既然你已查清,又何必問我?”子荔冷笑一聲,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,但不會輕易屈服。
“我問你,你是不是被秦國從大荔戎俘獲的奴隸?”褚檜大聲吼道。
“是又如何?不是又如何?”子荔平靜地回答。
“這麼說來,你是大荔戎的十二王子?”褚檜緊緊盯著子荔。
“我倒希望自己是十二王子,可惜沒有那個福氣。”子荔自嘲地說道。
“我問你,若乾年前,大荔戎王城淪陷之時,那個沒有車輪高的小孩是不是你?”
“被擄的孩子有好多,你怎知我就是十二王子?”子荔反駁道。
“為何當年你當伴書童子時,在下學的路上說自己是王子?”褚檜得意地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