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夜深人靜之時,衙役都已睡熟,發出均勻的鼾聲,子荔卻怎麼也睡不著,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夢中的情景。
自己分明馬上就要被黑白無常的鎖魂鏈和哭喪棒擊中,生死懸於一線,怎會突然從腳底出現一朵蓮花?他心中充滿了疑惑。
那個夢是真的還是假的?那朵蓮花從何而來?他越想越覺得奇怪,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,不由坐起身來。
就著微弱的燈火,他赫然發現自己的左腳腳心處真的有一朵盛開的蓮花,那蓮花的形狀和夢中的一模一樣,紋路清晰,栩栩如生。
他的眼睛瞬間瞪得老大,臉上滿是驚愕的神情,嘴巴張得大大的,仿佛能塞進一個雞蛋。
他剛想喊出聲來,一想到衙役就在旁邊,急忙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巴,手上的鐵鏈頓時發出嘩啦一聲響,在寂靜的夜晚顯得特彆刺耳。
一個衙役從夢中驚醒,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,急忙問道:“想逃跑?”聲音中帶著一絲警惕。
“不敢,在下想小解。”子荔慌亂地回答道,聲音中帶著一絲緊張,額頭冒出了冷汗。
“事情真多,還讓不讓人睡覺,快去快回,諒你也不敢逃跑。”衙役不耐煩地說道。
子荔隻得蹣跚著腳步走出戶外,心中還在想著那朵神秘的蓮花,腳步有些虛浮,仿佛還沉浸在那個驚心動魄的夢境之中。
夜風吹在臉上,涼颼颼的,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,但心中的疑惑卻像一團亂麻,怎麼也理不清。
子荔前後經過一個多月艱苦跋涉,途中又大病一場,曆經千辛萬苦,終於來到冀縣。
一路上,他風餐露宿,飽受折磨。白天烈日炎炎,烤得他皮膚乾裂。
夜晚,寒風刺骨,凍得他瑟瑟發抖,疾病的折磨讓他身體虛弱不堪,但他始終咬牙堅持著。
押解的兩個衙役與當地秦軍交接後就返回了,子荔被分配到附近的一個牧場養馬。
此時,從後麵突然轉出來一個秦軍校尉,子荔定睛一看,不由大吃一驚,此人不是彆人,正是自己的死對頭嬴回。
“哈哈……”
嬴回身著鎧甲,身披盔甲、腰懸利刃,騎著一匹高頭大馬,居高臨下、頤指氣使地問道,“小書童,你叫什麼名字?”
子荔不由怒火中燒,大聲質問道:“嬴回,你這是小人得誌,難道你不知道我的名字?”
“哈哈,小書童,這叫冤家路窄,今天你又跌在我的手裡了,這是規矩,知道嗎?快說,叫什麼名字?”
對於這個問題,子荔非常反感,當初在邠地,在黑暗地底,在渭水河畔,他都曾無數次回答著同樣的問題。
那些痛苦的回憶,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,刺痛著他的內心,但此時此刻,他還是無可奈何地回答道:“在下子荔。”
“所犯何罪?”
“殺人。”
“所殺幾人?”
“三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