炮哥眼淚鼻涕糊了一臉,牙齒咯咯打顫,斷斷續續地交代:
“槍……手槍十幾把,都是管教那搶的……還有幾把微衝,兩把防暴槍和一把步槍……警棍、電擊器、噴霧……都有……”
“鎮政府樓頂……有個人,槍法好,有把步槍……鎮子兩頭……各有一個暗哨……早上六點,下午兩點,晚上八點換班……偉哥,張偉他……住在中學原來的校長辦公室……”
蘇哲又追問了一些細節,包括校園內的守衛習慣、可能的關押點、物資倉庫位置等。
炮哥為了速死,知無不言。
得到所有需要的信息後,蘇哲眼神一寒,毫無預兆地拔出插在炮哥腿上的匕首,刀光一閃,精準地抹過他的喉嚨。
炮哥雙眼猛然凸出,喉嚨裡發出“嗬嗬”的漏氣聲,身體劇烈痙攣了幾下,隨即頭一歪,徹底沒了聲息。
整個過程乾脆利落,蘇哲沒有一絲猶豫。
蹲在一旁的元貴和王鑫看得清清楚楚。
元貴臉色煞白,猛地轉過頭,胃裡一陣翻江倒海,乾嘔起來。
他雖然也在末世掙紮求生,但之前一直躲在相對封閉的縣城超市裡,靠著存貨度日,最多蘇哲擊殺喪屍,何曾如此近距離目睹一個活生生的人被果斷處決?
這種赤裸裸的、冰冷的殺伐,衝擊著他原本還殘存著文明社會規則的心防。
王鑫更年輕,手裡還捏著剛才下意識記錄審訊內容的筆記本,此刻手指顫抖得幾乎握不住筆。
他剛才還為自己機靈地記錄情報而有些小小的自得,現在卻被那噴灑的鮮血和瞬間消亡的生命驚得魂不附體。
他看著蘇哲平靜擦拭匕首側臉的身影,第一次無比清晰地認識到,外麵的世界早已不是他想象中那樣,而眼前這個救了他的蘇哲大哥,也絕非普通的幸存者。
那是一種在屍山血海中磨礪出來的、令人敬畏又恐懼的決斷與殺氣。
蘇哲擦淨匕首,收好。
掏出煙,遞給臉色發青、勉強壓住不適的元貴,又遞給默默看著炮哥屍體、眼神複雜的老秦。
“譚家鎮,在哪個方向?”蘇哲問,語氣已恢複平常。
老秦接過煙,手指還有些抖,指了指西南方:“那邊,翻過這個坡,沿著大路走七八裡就到鎮口。”
他頓了頓,補充道,“南邊是龍口鎮,清溪鎮在東北邊,我們之前逃出來的時候,那邊好像還沒被這些雜種占領。三個鎮子,差不多是個品字形。”
蘇哲默默記下,點燃香煙。
煙霧繚繞中,他快速思考。
根據老秦的講述,前往儀南省,五龍縣是必經之路,而譚家鎮卡在通往五龍縣的咽喉要道上。
縣裡情況未知,鎮上卻盤踞著這樣一群監獄暴徒……硬闖風險極大,繞路則可能迷失在更不可測的荒野。
清溪鎮暫時安全,或許能作為一個支點。
“對了,兄弟,”老秦突然掙紮著站起來,就要往下跪,“多謝你的救命之恩,我老秦沒齒難忘……”
蘇哲一把托住他的胳膊:“不必,剛好碰上了而已。”
另外兩個少婦也連忙起身,紅著眼圈道謝:“謝謝軍人同誌!謝謝你們……”
“我也沒啥子能報答的,”老秦誠懇地說,“看你們在摘果子,我們幫著一起摘吧,手腳都利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