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飛會立刻要求主導治療,以洗刷昨日的冤屈。
卻沒想到,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。
治,或者不治,你們自己選。
我隻提供方法,至於誰來執行,我無所謂。
這份從容,這份底氣,讓穆晚晴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。
她畢竟隻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。
在這種事關爺爺生死的重大抉擇麵前,她根本沒有決斷的權力。
她的目光,下意識地投向了身旁那位始終沉默,但眼神同樣充滿震撼的王秘書。
王秘書此刻的大腦也是一片空白。
夏飛剛才那番神乎其神的診斷,已經徹底顛覆了他四十多年的人生觀。
不過現在已經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了。
而是敢不敢把穆老的身家性命,再次交到這個年輕人手裡的問題。
他快步走到夏飛麵前,微微躬身,用一種前所未有的恭敬語氣說道。
“夏醫生,請您……請您稍等片刻。”
“這件事太過重大,已經超出了我和晚晴小姐能夠決定的範疇。”
“我需要立刻聯係首長的兒子,也就是穆老的次子,向他彙報這裡剛剛發生的一切,由他來做最終的決定。”
王秘書他看了一眼會議室裡神情各異的眾人,轉身走到了會議室僻靜的角落。
電話撥通了。
“喂,王秘。”
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沉穩而有力的中年男人聲音,帶著一絲久居上位的威嚴。
“是不是老爺子的情況……”
“建軍同誌,您先彆急。”
王秘書的語速很快,但每一個字都異常清晰。
“老爺子的情況,剛剛發生了一些……一些非常特殊的變化。”
說著,他便把剛剛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複述了一遍。
電話那頭,陷入了長久的沉默。
王秘書甚至能聽到對方那越來越沉重的呼吸聲。
半晌,穆建軍的聲音才再次響起,隻是這一次,聲音裡已經帶上了一股壓抑不住的疑慮。
“你的意思是,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,在我們都不知道的情況下,診斷出了我父親幾十年前的一處舊傷,並且把它當成了現在病危的根源?”
“是的。”王秘書艱澀地回答。
“而且,他的診斷,還得到了晚晴的證實?”
“千真萬確。”
“胡鬨!”
穆建軍的聲音陡然拔高,充滿了斥責的意味。
“簡直是胡鬨!協和醫院是什麼地方?你們這群國內最頂尖的專家,難道都是吃乾飯的嗎?讓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毛頭小子,在這裡指點江山?!”
王秘書苦笑道:“建軍同誌,事實就是如此,現在的情況是,我們確實束手無策了,而夏醫生,是唯一一個提出了全新病因,並且得到了初步驗證的人。”
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,顯然穆建軍正在消化這個堪稱魔幻的現實。
“把電話給武德文。”穆建軍的語氣變得冰冷而嚴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