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飛剛坐下沒多久，手機便輕輕震動了一下。
是林晚秋發來的信息。
【林晚秋：我跟張教授和蘇溪已經溝通好了，晚上七點半，在醉京華餐廳，包廂名叫觀瀾廳。】
【林晚秋：你下午的工作結束了嗎？】
夏飛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，時間剛剛好。
他快速回複道：【剛結束，我處理完手頭的工作就過去。】
【林晚秋：好，路上注意安全。】
簡單的幾個字，卻透著一股恰到好處的關心。
夏飛笑了笑，將手機收起，開始整理今天的病曆資料。
作為特聘專家，他雖然不用像普通醫生那樣處理繁雜的行政事務。
但對每一個經手的疑難病例，他都會做詳儘的記錄和複盤。
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。
大約六點半左右，夏飛收拾好東西，換下白大褂，準備下班。
當他走到醫院大廳時，一個熟悉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“張教授？”
夏飛有些意外地喊了一聲。
隻見京城中醫藥大學的張德春教授，正站在門口，似乎在等車。
這位在中醫界德高望重的老人，穿著一身樸素的灰色夾克。
看上去就像一個尋常的鄰家大爺，絲毫沒有學界泰鬥的架子。
“哦？是夏飛啊！”
張德春看到夏飛，渾濁但睿智的眼睛裡頓時亮起了光芒。
他笑著招了招手：“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，沒想到在這兒碰上了。”
“你這是也要去醉京華？”
“是的，剛下班。”
夏飛快步走了過去：“您怎麼一個人？晚秋沒說派車來接您嗎？”
“嗨，我這把老骨頭，自己坐個地鐵方便得很，不想麻煩孩子們。”
張德春擺了擺手，隨即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夏飛，嘖嘖稱奇。
“早就聽聞協和出了你這麼一個少年英才，今日一見，果然是氣度不凡，精神內斂，好！好啊！”
老教授的讚賞發自肺腑，沒有半點虛偽客套。
“張教授您過獎了，小子才疏學淺，在您麵前不敢稱英才。”夏飛謙遜地說道。
“誒，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了。”
張德春笑道：“你的那幾篇論文，還有治愈漸凍症的病例，我都看過了。”
“以古中醫理論為骨，以現代醫學技術為翼，針藥合璧，思路天馬行空，卻又處處嚴謹，了不起！”
“我們這些老家夥，是真的老了，未來的中醫，還要看你們這些年輕人啊！”
兩人一邊說著，一邊走到路邊。
夏飛攔下一輛出租車，恭敬地為張教授拉開車門。
“張教授，您先請，我們一起過去吧。”
“好，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。”
張德春也不推辭，笑著坐了進去。
車子平穩地啟動，彙入京城傍晚擁堵的車流。
車上，張德春饒有興致地和夏飛聊起了專業問題。
從經方時方的辨證應用，到現代藥理對中藥成分的分析，越聊，張德春眼中的欣賞之色就越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