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和江父江母約好,下周末由江瑤帶齊思遠回家。日子很快回到了上班下班的節奏,旅行的悠閒像被鬨鐘掐斷的美夢,隻留下一些細碎的溫暖回憶。
齊思遠終於調回了心外科。急診的高壓與連軸轉被相對規律的手術排程取代,雖然每天的手術量依然不少,但至少不用像以前那樣頻繁通宵。傍晚時分,他有了更多機會趕回家,和江瑤一起吃頓熱乎飯。
可江瑤很快發現,齊思遠的狀態裡多了些說不清的緊張與局促。尤其是臨近周末時,他的話變少了,有時吃飯吃到一半會下意識地皺眉,像是在忍什麼。
“你怎麼了?”江瑤放下筷子,認真地問。
齊思遠愣了一下,才笑著搖頭:“沒事。”
“真的沒事?”江瑤挑眉,“你最近有點反常,總像在擔心什麼。”
齊思遠沉默片刻,才輕聲道:“我在想……去見你爸媽的事。”
“就這事?”江瑤笑了,“你一個在手術台上麵對生死都麵不改色的心外科醫生,見我爸媽就緊張成這樣?”
齊思遠苦笑:“那不一樣。手術我有把握,但見嶽父嶽母……尤其是在我們離婚後第一次正式見麵,我真的沒底。”
江瑤的笑意淡了些,伸手握住他的手:“我爸媽其實沒有不認可你,他們隻是覺得你當初對不起我。”
“他們說得對。”齊思遠低聲道,“確實是我的錯。”
“過去的事就過去了。”江瑤輕輕捏了捏他的手,“這次你隻要真心誠意就好。”
話雖如此,齊思遠的緊張並沒有因此減輕。那天晚上,他的胃病又犯了,雖然不嚴重,但足以讓他輾轉反側。
第二天早上,江瑤看著他蒼白的臉色,忍不住調侃:“齊醫生,你這是臨陣退縮嗎?”
齊思遠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:“我隻是……有點緊張。”
“緊張什麼呀,”江瑤笑著打趣,“一回生二回熟嘛。再說了,我爸媽又不是洪水猛獸。”
齊思遠被她說得臉都紅了,像個即將見家長的毛頭小夥子,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。
周末很快就到了。出發前,齊思遠特意換上了一件乾淨整潔的襯衫,頭發也梳理得一絲不苟。他手裡提著精心準備的禮物,站在門口深吸了幾口氣。
“走吧,小哭包。”江瑤挽住他的胳膊,調皮地說。
齊思遠無奈地笑了笑,任由她拉著自己出門。
江家的房子不大,但收拾得乾淨整潔。江父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,聽到門鈴聲,拄著拐杖慢慢站起來。
“爸,我們回來了。”江瑤甜甜地喊了一聲。
“回來就好,回來就好。”江父笑眯眯地看著他們,目光在齊思遠身上停留了幾秒,“小齊來了啊。”
“江叔叔好。”齊思遠禮貌地打招呼,雙手將禮物遞過去,“一點心意,請您笑納。”
“哎呀,來就來了,還帶什麼禮物啊。”江父嘴上說著,手卻已經接過禮物,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,“不過既然帶來了,那我就不客氣了。”
江瑤在一旁偷笑,她知道父親是個嘴上客氣心裡高興的人。
江母從廚房出來,手裡還拿著鍋鏟:“來了啊,快坐快坐。小齊啊,聽說你調回心外科了?那可比急診輕鬆多了吧?”
“是的阿姨,輕鬆一些了。”齊思遠恭敬地回答。
“那就好,年輕人也要注意身體啊。”江母絮絮叨叨地說,“以前你在急診,我聽瑤瑤說經常熬夜,這樣可不行。還有啊,你們年輕人工作再忙也要按時吃飯,不然胃要出問題的……”
齊思遠耐心地聽著,不時點頭稱是。江瑤在一旁看著,心中暗暗好笑——母親的絮叨模式又開啟了。
午飯時,江父特意打開了一瓶好酒:“小齊,來,陪我喝兩杯。”
“爸!”江瑤急忙阻止,“他胃不好,不能喝酒。”
“哦?胃不好啊?”江父故作驚訝,“那就算了,喝茶喝茶。”
齊思遠有些不好意思:“謝謝叔叔理解。”
“理解理解,”江父擺擺手,“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。對了小齊,上次我遛狗摔傷腿,還多虧了你幫忙安排住院。”
“舉手之勞,叔叔您太客氣了。”齊思遠謙虛地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