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到窗邊,看著外麵熟悉而安寧的社區景色,聲音低沉下去,帶著斬斷一切的決絕:
“我仁至義儘了。路是他自己選的,後果,也該他自己擔了。”
這一刻,誌遠感到一種撕裂般的疼痛,但也有一股沉重的、枷鎖脫落般的釋然。他終於明白,有些深淵,不是靠善意和拉扯就能填平的。
有些人,隻能在沉淪中自我毀滅。他能做的,也是必須做的,是守護好自己身後,這個他真正背負著責任的家。
遠方的驚雷,終於化作近在咫尺的暴雨,而他,必須為自己和家人,撐起最後一把牢固的傘。
至於紮西,已被他徹底劃出了生命的世界。那聲“大哥”,終究湮滅在了賭徒永不滿足的貪婪和欺騙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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報警後的幾天,誌遠一家是在一種高度警惕的沉悶中度過的。
派出所接了案,做了記錄,對那家放貸公司也做了問詢,但這類事情處理起來需要時間,而且對方在電話裡的威脅,取證不易,暫時隻能起到震懾作用。
警察同誌也提醒誌遠注意家人安全,有事立即報警。
誌遠向單位說明了情況,請了幾天年假。他每天接送大麗上下班,接送沐晨上學放學,自己出門也格外留意四周。
秀玲減少了下樓遛彎的次數,買菜都儘量選人多的時候,或者讓誌遠帶回來。家裡的窗戶入夜就拉得嚴嚴實實,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人的心提起來。
那種被陰影窺視、平靜生活可能隨時被打破的恐懼,像一層潮濕的苔蘚,無聲地蔓延在家庭的每個角落。
大麗夜裡睡得不安穩,稍有動靜就會驚醒。誌遠心裡的那根弦繃到了極限。
對紮西,那點殘存的情義早已被憤怒和徹底失望取代,隻剩下冰冷的決絕。
他甚至希望警察快點找到紮西,讓他為自己惹出的禍端負責。
但更深的無力感在於,他發現自己依然無法完全掌控局麵,無法立刻將家人從這種潛在威脅中徹底剝離出來。
他痛恨這種被動,痛恨紮西將這種肮臟的危險引到他的家門口。
就在這種焦灼中,第四天傍晚,誌遠的手機又響了,還是那個被拉黑過一次、又換了號碼打來的放貸人。
這次,對方的語氣少了些囂張,多了些氣急敗壞。
“趙誌遠!你行啊,報警是吧?警察找我們喝茶了!可那又怎麼樣?欠債還錢,天經地義!紮西這王八蛋躲起來了,這賬就得算你頭上!我告訴你,彆以為警察管一次就沒事了,我們……”
“我最後說一次,”誌遠打斷他,聲音不高,但每個字都像是淬了冰,“我和紮西沒有任何法律上的擔保關係。他的債務,與我無關。你們有任何經濟糾紛,去找他本人,或者通過法律途徑。再打這個電話騷擾我和我的家人,我會繼續報警,並且保留追究你們恐嚇、騷擾法律責任的權利。你們不是做生意的嗎?掂量掂量,為了紮西那點爛賬,值不值得把自己折進去。”
或許是被警察敲打過,或許是誌遠異常強硬、不留絲毫縫隙的態度讓對方意識到,這根“稻草”不僅壓不垮,還可能紮手。
對方在電話那頭罵罵咧咧了幾句,最終撂下一句“你等著瞧”,便掛了電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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