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九爺的意思是……”紮西的心提了起來。
“我的意思是,這個人,不能再留了。”九爺的語氣平淡,卻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意。
“他活著,就是隱患。無論他手裡有沒有方哲的東西,無論他知不知道什麼,他本身就是個麻煩的源頭。何況,現在還有人想借他搞事。處理掉他,一了百了。也能給暗處那些盯著我們的人,一個明確的警告。”
紮西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頭頂,四肢冰涼。九爺終於下了最後的清除令!目標就是趙誌遠!
“九爺,他現在在外地,我們安排的地方,很隱蔽。而且警方也盯著他,如果這個時候動手,風險太大,可能會徹底激怒警方……”紮西試圖做最後的爭取。
“正因為他現在在外地,脫離了警方的直接視線,才是最好的機會。”九爺不容置疑地說,“做得乾淨點,偽裝成意外。山區嘛,路滑失足,煤氣中毒,或者遇到野獸……辦法多的是。這件事,你親自去辦,或者,交給阿彪去辦。我給你三天時間。三天後,我要聽到趙誌遠一家‘意外身亡’的消息。”
紮西如墜冰窟,張了張嘴,卻發不出任何聲音。九爺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枷鎖,將他牢牢釘在原地。
“當然,”九爺話鋒一轉,目光稍微緩和,卻更顯深邃,“如果你下不了手,或者覺得有更好的辦法能徹底、永絕後患地解決這個問題,也可以提出來。但記住,結果必須讓我滿意。三天。”
說完,九爺不再看他,轉身重新麵向窗外。
紮西知道,這是最後通牒,也是最終考驗。
在九爺的絕對權威和冷酷邏輯麵前,任何私人情感都是奢侈且危險的。
他必須做出選擇——是執行命令,親手抹去那個曾經照亮過他、如今卻可能照亮他毀滅之路的“光”。還是……尋找那幾乎不存在的第三條路?
他僵硬地躬身:“是,九爺。我……明白了。”
退出碧雲軒,午後的陽光刺眼,紮西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。
他坐進車裡,雙手緊緊握住方向盤,車窗外的城市依舊繁華喧囂,但在他眼中,卻仿佛變成了一個巨大而冰冷的囚籠。
他是九爺塑造的“周強”,是黑暗世界的得力乾將。
可他心底最深處,還殘留著一點點屬於“紮西”的、對光明的卑微渴望和無法割舍的愧悔。
那一點點光,如今卻成了他的催命符,也成了趙誌遠的索命鎖。
趙誌遠,那個被他稱為“大哥”的人,此刻或許還在那偏僻的山中小院,忐忑地等待著未知的明天。
他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多方勢力棋盤上,那顆即將被無情抹去的棋子。
而握刀的人,正是曾經受他恩惠、又被他痛斥為“惡心”的兄弟。
紮西緩緩啟動車子,駛入車流。他必須行動了。在警方、第三方勢力以及九爺限定的三天時間之前。
是成為黑暗徹底吞噬光明的執行者,還是……在絕境中,為自己,也為那束微弱卻頑固的光,搏出一線匪夷所思的生機?
他拿出那部加密手機,屏幕漆黑,映出他自己蒼白而決絕的臉。他按下了一個從未撥打過的、屬於老鬼的緊急聯絡碼。
“老鬼,啟動‘破曉’計劃。目標,保護‘燈塔’。不計代價。”
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,仿佛用儘了全身力氣,卻又帶著一種斬斷一切退路的瘋狂。
“另外,給我查清楚,寄照片給九爺的,到底是誰!”
車輪碾過路麵,駛向愈發深沉的迷霧。光的囚徒,即將做出最終的選擇,而這場抉擇,注定伴隨著血與火的洗禮,以及命運最殘酷的審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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