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聲沉悶卻震人心魄的巨響在靈魂層麵炸開!沒有物理上的爆炸衝擊波,但淩曦感覺自己的意識仿佛被重錘狠狠砸中!那片被擊中的虛空,如同被投入巨石的鏡麵,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細密的裂痕!裂痕之中,混亂的時空亂流氣息瘋狂湧出!
這是誓淵槍以自身本源為代價,強行在現實與淩湮右臂內部的能量戰場之間,開辟了一個短暫而狹小的“泄壓通道”!
就在這通道出現的刹那,淩湮右臂深處,那暗紅鎖鏈與秩序銀刺激烈對衝所產生的、足以撕裂他身體的恐怖能量亂流,仿佛找到了宣泄口,如同決堤的洪流,瘋狂地順著這條被強行撕開的通道,湧向那片布滿裂痕的虛空!
嗤啦啦——!
刺目的能量湮滅光芒在通道口瘋狂閃爍!秩序銀刺的寒光、暗紅鎖鏈的焚滅之力、混沌火意的狂暴……種種恐怖的能量屬性混雜在一起,如同失控的絞肉機,將那處虛空撕扯得更加破碎!
淩湮弓起的身體如同瞬間被抽走了所有力量,重重摔回地麵,大口喘息,冷汗浸透了衣衫。右臂上那灼熱的紅光和皮膚上冒起的青煙迅速消退,那半寸銀刺依舊存在,寒光內斂,但剛才那股瘋狂反撲、試圖撕裂一切的恐怖力量,卻隨著能量亂流的宣泄,被大幅削弱了!
通道口恐怖的能量湮滅持續了數息,最終,隨著那片虛空的裂痕緩緩彌合,通道消失,狂暴的能量亂流也隨之平息。
誓淵槍的光芒徹底黯淡下去,槍身上原本璀璨的暗金赤紅紋路變得灰敗不堪,仿佛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塵埃。槍柄上,時鴉的虛影變得極其淡薄,幾乎透明,它疲憊地合上了眼睛,再次陷入沉寂。這一擊,消耗了它積攢許久的本源力量,代價巨大。
骸骨平台再次陷入死寂,比之前更加沉重。隻有淩湮粗重的喘息聲,以及淩曦自己擂鼓般的心跳。
淩曦驚魂未定地看著哥哥右臂上那根依舊刺目的銀刺,又看了看旁邊光芒黯淡、紋路灰敗的誓淵槍,心中充滿了後怕。剛才那一瞬間,她真的以為哥哥要被撕裂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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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就在她心神稍定,準備再次嘗試引導骸骨悲念時,一股極其微弱、卻異常清晰的意念波動,如同風中殘燭傳遞出的最後訊息,毫無征兆地傳入她的腦海。
那意念沉重、霸道,帶著永不屈服的豪烈,卻又透著一股深沉的疲憊和……一絲難以言喻的悲傷與憤怒。
“……淩…曦……”
“……火…燒得…真他娘的…疼啊……”
“……那老東西……血祭……地脈……木長老……他們……”
斷斷續續的意念,如同破碎的琉璃,充滿了混亂的痛苦記憶碎片。但其中蘊含的那股熟悉到骨子裡的氣息,讓淩曦瞬間淚如泉湧!
“炎燼大哥!是你!真的是你!”淩曦在心中狂喊,淚水洶湧而出。是炎燼!他的意誌並未完全消散!他的部分本源真靈,或者說承載著他核心意誌的那縷混沌火意,在融入誓淵槍後並未徹底寂滅,而是在剛才那場與秩序銀刺的慘烈對抗、以及誓淵槍的強行泄壓中,被徹底激活、短暫地蘇醒了過來!
這意念波動並非來自誓淵槍,而是直接源自淩湮的右臂深處!源自那些吸收了混沌火意、變得熾烈無比的暗紅鎖鏈紋路深處!炎燼的意誌碎片,竟在機緣巧合下,與“鎖淵”的力量發生了更深層次的融合,暫時寄居在了對抗秩序釘的最前線!
“炎燼大哥!你堅持住!”淩曦不顧靈魂的劇痛,拚命運轉那微乎其微的因果感應,試圖將自己的意念傳遞過去。
“……嘿……小丫頭……哭什麼……”那斷斷續續的意念似乎捕捉到了淩曦的悲喜,帶著一絲慣有的、玩世不恭的調侃,卻又虛弱得令人心碎,“……老子……命硬著呢……跟這破釘子……較上勁了……”
“……告訴……淩湮……那老東西……焱燼……他為了……五行宗的地脈……穩……定……”
炎燼的意念波動變得極其不穩定,傳遞出的信息碎片也更加混亂模糊,充滿了強烈的恨意與某種血腥場景的片段。
“……血祭……十萬……修士……抽魂……煉魄……木部……長老……都……”
“……城……牆……在哭……好多……骨頭……”
“……燭陰……狗賊……秩序……騙局……”
最後幾個意念碎片帶著強烈的衝擊,讓淩曦頭痛欲裂。她似乎看到了無數修士在絕望中哀嚎,血肉魂魄被強行抽離,融入大地;看到了慘白的巨大城牆在虛空中無聲悲泣,城牆深處是無儘的骸骨;看到了燭陰那冰冷無情的雙眼,俯瞰著一切犧牲……
“……撐……不住了……”炎燼的意念迅速衰弱下去,如同即將熄滅的燭火,“……這破釘子……真他娘的……冷……替我……燒了……那老東西……”
最後一點意念波動徹底消散,歸於沉寂。
淩曦呆坐在原地,淚流滿麵,心臟如同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。炎燼大哥短暫蘇醒傳遞的信息,如同驚雷在她腦海中炸響!
血祭十萬修士?五行宗主焱燼?為了穩固地脈?木部長老?城牆在哭?燭陰的秩序是騙局?
每一個碎片都指向令人窒息的黑暗真相!
她低頭看向淩湮的右臂。那半寸長的秩序銀刺依舊冰冷刺目,但此刻,在它周圍,那些暗紅的鎖鏈紋路深處,似乎多了一絲極其微弱的、難以察覺的混沌火意,如同永不熄滅的火星,頑強地鑲嵌在對抗秩序的最前線。
炎燼大哥的意誌碎片,真的如同他所說,與這根“破釘子”較上勁了,以另一種形式,繼續著守護與抗爭。
淩曦的目光緩緩移向旁邊那柄光芒黯淡、紋路灰敗的誓淵槍。槍柄上,時鴉的虛影淡薄得幾乎看不見。她又看向身下這無儘的慘白骨岩平台,億萬骸骨沉寂的悲愴無聲流淌。
最後,她的目光落在昏迷的淩湮臉上,落在他右眼角那道凝固的金紅血痕上。
守護的執念從未如此刻般沉重,也從未如此刻般清晰。
她伸出冰冷而顫抖的手,再次緊緊握住了淩湮的手,也握住了那根冰冷刺骨的秩序銀刺旁,那帶著一絲微弱溫熱的皮膚。
前路茫茫,凶險無儘。但至少,他們並非孤軍奮戰。逝者的意誌,如同這骸骨平台的悲愴,如同炎燼大哥嵌入鎖鏈的火星,如同時鴉沉寂前的決絕一擊,都在以各自的方式,支撐著他們走向那未知的、九年倒計時的終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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