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對抗時間回溯,而是安撫!是分擔!
引渡杖的力量如同清涼的泉水,溫柔地包裹住那劇烈震顫、仿佛隨時會崩潰的時間光環,分擔著那恐怖的時間反噬之力。杖身新生的熔金紋路微微發亮,散發出一種奇異的“燃燼”與“不屈”的意誌,這意誌與光環中淩湮自身的時間本源、以及永劫回環殘留的印記隱隱共鳴,竟讓光環的旋轉稍稍穩定了一絲!
烽燧之焰,焚滅萬物,卻也蘊含著守牆者守護與不屈的意誌!此刻,這份意誌通過引渡杖,成為了淩湮對抗時間反噬、艱難回溯療傷的一份助力!
在引渡杖力量的守護與分擔下,永劫回環光環雖然依舊黯淡滯澀,帶來的痛苦絲毫未減,卻終於穩定地維持住了。淩湮胸膛的傷口,在那緩慢回溯的時間之力下,繼續著那細微卻至關重要的彌合。焦黑徹底褪去,翻卷的皮肉收攏,深可見骨的創口邊緣開始生長出極其細微的肉芽,雖然緩慢,但生機在艱難地複蘇。
淩曦的臉色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更加蒼白,握著引渡杖的手顫抖得厲害。眼角覆蓋的灰白骨疤下,那暗金色的血絲變得愈發明顯,甚至開始緩緩滲出,在她蒼白如紙的臉頰上留下兩道觸目驚心的暗金血痕。同時引渡自身力量分擔時間反噬、又催動烽燧焰火共鳴,對她的神魂是難以想象的負荷。但她緊咬著下唇,沒有一絲一毫的退縮,所有的意誌都集中在手中的引渡杖和緊握著哥哥的手上。
骸腔之內,陷入一種奇異的靜謐。烽燧“太陽”的光芒似乎也柔和了許多,熔融暗金琉璃般的光輝溫暖地灑落,不再狂暴咆哮,而是如同守護的篝火。構成牆壁和穹頂的無數巨大暗金骸骨,表麵的暗紅怒火早已平息,恢複了純粹的灰白骨質光澤,在烽燧之光下靜靜嗡鳴,散發出堅韌不屈的氣息,仿佛也在默默守護著這對在死亡邊緣掙紮的兄妹。
時間一點點流逝。
淩湮胸膛的傷口,在永劫回環的艱難回溯和引渡杖持續不斷的修複滋養下,終於不再汩汩冒血,三個血洞邊緣收攏,雖然依舊猙獰深陷,但至少脫離了瞬間致命的危險。那股侵蝕性的庚金劍氣,也被時間之力和引渡之力聯手逼出、分解了大半。他左臂上那三條暗紅鎖鏈烙印,光芒不再刺目,如同陷入沉睡的火山,隨著他的呼吸微微明滅,雖然灼痛依舊,卻不再有爆發的跡象。殘破的氣息,終於從瀕死的遊絲,艱難地穩定在了一個極其微弱、卻真實存在的水平線上。
噗。
那籠罩頭胸的虛幻金色光環,發出一聲輕微的、如同氣泡破裂的聲響,終於耗儘了最後一絲力量,徹底消散在空氣中。永劫回環的印記再次沉寂下去。
淩湮殘破的意識,終於從那撕裂靈魂的時間回溯劇痛中解脫出來,沉入了更深層次的、純粹的修複性昏睡。呼吸雖然微弱,卻變得均勻了一些。
“呼…呼…”淩曦緊繃的神經驟然鬆弛,整個人如同被抽掉了骨頭,軟軟地向前倒去,額頭抵在冰冷的骸骨地麵上,大口大口地喘息著,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疼痛。引渡杖懸浮在她身前,杖首的灰白漩渦光芒黯淡了許多,旋轉也變得緩慢。她眼角的暗金血痕更加清晰,順著臉頰滑落,滴落在灰白的地麵上,暈開一小片暗金色的印記。
過度引渡,神魂震蕩。她付出的代價,同樣慘重。
她掙紮著,用儘最後一絲力氣抬起頭,“望”向哥哥的方向。雖然看不見,但引渡杖的感知清晰地告訴她,哥哥的命,暫時保住了。一股難以言喻的疲憊和虛脫感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。她艱難地挪動身體,讓自己靠在哥哥身側的冰冷骸骨牆壁上,一隻手依舊緊緊握著淩湮的手,另一隻手則無力地垂落在引渡杖的杖身上,仿佛那是她最後的支撐。
骸腔徹底安靜下來。隻有烽燧燃燒時低沉的嗡鳴,如同亙古的心跳。溫暖的光芒籠罩著依偎在牆邊的兄妹,以及斜插在不遠處、槍身黯淡的逝川。
疲憊如同最沉重的幕布,即將徹底覆蓋淩曦的意識。然而,就在她即將陷入昏睡的刹那——
嗡!
一聲極其輕微、卻仿佛直接在她靈魂深處響起的震鳴,讓她即將閉合的心神猛地一顫!
不是來自哥哥,也不是來自引渡杖!
她猛地“轉頭”,引渡杖的感知瞬間凝聚,鎖定了聲音的源頭——斜插在數丈之外骸骨地麵上的混沌神鋒,逝川!
那柄纏繞著金銀雙弦、此刻卻黯淡無華的長槍!
槍柄末端,那枚古樸神秘的銜尾蛇烙印,此刻正散發出極其微弱、卻無比清晰的灰白色光芒!光芒如同呼吸般明滅,每一次明滅,都伴隨著一次微弱卻堅定的震鳴!
更奇異的是,烙印上那條首尾相銜的蛇形紋路,仿佛活了過來!它不再是靜止的圖案,而是在極其緩慢地、逆時針地……轉動!
每一次轉動,都帶起一絲微不可察的時空漣漪,悄無聲息地擴散開來。
與此同時,淩曦握著引渡杖的手,清晰地感覺到,杖身內那新生的、融合了烽燧焰火的熔金紋路,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麵,泛起了微弱的漣漪!一股源於同根同源、卻又更加古老浩瀚的時空氣息,正通過引渡杖,隱隱與那槍柄末端的銜尾蛇烙印……產生著跨越距離的共鳴!
淩曦覆蓋骨疤的眼瞼下,瞳孔驟然收縮。
是它……是那個一直沉睡在槍中的聲音!它要蘇醒了?在哥哥瀕臨絕境、自身也遭受重創的時刻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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