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是精準地觸碰到了一個極其微妙而關鍵的平衡點。
沒有爆炸,沒有對抗。
那毀滅性的能量洪流,就像是一股奔騰的洪水,在即將淹沒一支微不足道的小草時,卻被小草周圍一股奇異的水流引導著,自然而然地…分流了。
是的,分流!
狂暴的能量幾乎是貼著那層微弱的漣漪邊緣,險之又險地、卻又無比順滑地一分為二,向著隊伍的兩側狂湧而去!仿佛那裡存在的不是一個昏迷的人,而是一塊無形的、光滑無比的礁石。
轟隆隆——!!!
震耳欲聾的能量咆孝聲從隊伍兩側席卷而過,帶起的颶風幾乎將人吹飛。灰黑色的時空裂縫和暗金色的蝕骨能量擦著他們的護體罡氣掠過,最近的距離甚至不足一尺!那冰寒與腐蝕交織的氣息讓所有人血液都幾乎凍結,皮膚感到針紮般的劇痛。
士兵們下意識地緊閉雙眼,蜷縮身體,等待著粉身碎骨的結局。
然而,那預期的毀滅性衝擊並未到來。
隻有能量掠過時帶來的恐怖呼嘯和劇烈的震動。
幾秒鐘後,當那可怕的咆孝聲逐漸遠去,周圍再次恢複那種詭異的、相對平靜的混亂時,幸存者們才顫抖著、難以置信地睜開了眼睛。
他們依舊站在原地,毫發無傷。
兩側的地麵被恐怖的能量犁出了深不見底的溝壑,邊緣光滑如鏡,還殘留著絲絲縷縷的毀滅性能量氣息。而他們所在的位置,包括昏迷的淩湮、炎燼、魂繭以及所有隊員,恰好位於這兩道毀滅軌跡中間,那一片狹窄的、完好無損的安全地帶!
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,在那毀滅風暴中,精準地為他們劃出了一小片避風港。
死寂。
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徹底的死寂。
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極致的震驚、茫然和一種無法理解的駭然。他們看看兩側那深不見底的恐怖溝壑,又看看自己完好無損的身體,最後,所有人的目光,都不由自主地、帶著一種近乎敬畏的恐懼,緩緩投向了那個依舊昏迷不醒、被士兵背負著的白發少年。
剛才…發生了什麼?
是巧合嗎?是那風暴恰好在這一刻改變了方向?
但那種感覺…那種仿佛空間本身在他們麵前被強行扭曲、引導的感覺,絕非巧合所能解釋!
王堅的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,幾乎要蹦出嗓子眼。他死死盯著淩湮那蒼白安靜的側臉,回想起泉心月魄最後時刻,神戰記憶碎片顯現時,淩湮無意識吸收時空法則烙印的情景,再結合眼前這無法用常理解釋的奇跡…
一個荒謬卻又唯一合理的猜想,如同閃電般劈入他的腦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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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…是他?
是這個一直昏迷不醒的少年,在無意識中…做到了這一切?
李四也瞪大了眼睛,嘴巴微微張開,看看淩湮,又看看兩側的毀滅痕跡,眼中的貪婪和狂熱幾乎要化為實質火焰噴湧出來。這種力量!這種完全無法理解、操控時空的力量!比他渴望吸收的蝕骨能量要強大、神秘無數倍!
背負著淩湮的那個士兵更是渾身僵硬,一動不敢動,仿佛背上負著的不是一個人,而是一座隨時可能噴發的火山,或者一尊沉睡的神隻。
劫後餘生的慶幸並沒有持續多久,就被一種更深沉的、麵對未知力量的戰栗所取代。
他們終於清晰地認識到,他們拚死守護的、這個昏迷不醒的少年,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、無法揣測的謎團和…潛在的危險源泉。
王堅深吸一口冰冷的毒瘴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他再次看向那片依舊沸騰的能量沼澤,又看了看巨斧上穩定指向風暴中心的符文。
前方的路,依舊絕望。
但希望,似乎以另一種更加詭異、更加難以掌控的方式,悄然顯現了一角。
他沉默地走上前,從那個幾乎石化的士兵背上,小心翼翼地將淩湮接過來,自己背負起來。他的動作很輕,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。
“走。”他沒有解釋,隻是用更加嘶啞的聲音,重複了這個字。
隊伍再次沉默地啟程,沿著能量沼澤的邊緣艱難跋涉,尋找著可能存在的、通往對岸的路徑。隻是這一次,隊伍中的氣氛,變得更加詭異和沉默。每個人的心頭,都壓著方才那不可思議的一幕留下的、沉重無比的烙印。
而那柄斜靠在王堅肩頭的「逝川」長槍,槍柄末端那隻烏鴉刻痕的眼眸深處,那一點暗金,在無人察覺的刹那,極其微弱地、幾乎不存在地閃爍了一下,隨即徹底湮滅,仿佛隻是能量亂流造成的錯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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