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不是天仙降臨了人間。
桃露怕驚擾了她,輕聲喚道:“小姐,該擦藥了。”
蘇稚棠回神,將筆擱置在了一旁,輕輕地轉動了兩下手腕。
她的指尖與手背處都纏著布,桃露輕輕將其拆下後,看著那生嫩的指尖笑道:“小姐,皇上讓人送來的藥膏效果當真是極好的。”
“這才幾天便見不著燙傷的痕跡了。”
桃露尚不知這膏藥的金貴,就算是宮中妃位最高的貴妃娘娘每年也隻能得個小半罐。
看著這麼大的一盒裝著,還以為隻是些專用於治療燙傷的敷藥呢。
她細細地將這潤而不油的膏藥在蘇稚棠十根蔥嫩的手指上塗抹著,連指縫都沒放過。
這樣好看的一雙手,若是留了疤該多可惜啊。
蘇稚棠也是這麼認為的,所以也就沒有阻止她將這價值千金的膏藥這麼不客氣地塗抹。
她靜靜地看著桃露動作,能感受到手上燙傷的痕跡不但消失了,也變得更加細嫩了。
原主以前吃苦時手上留下的細紋和薄繭都消散了個乾淨。
就是她也不由得驚歎,這宮中的好東西還真是多,效果堪比係統商店的昂貴藥劑。
桃露幫她塗完了手,又看了看她的膝蓋,也是好了不少。
“小姐,方才太後娘娘身邊的馮嬤嬤說,您明日該去主殿侍奉了。讓奴婢提醒您記得將抄完的《金剛經》一同帶去。”
蘇稚棠點點頭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她慢慢低垂下了眼。
明天,太後應該會讓她再次去試著接近謝懷珩了。
畢竟時間不等人,她越早成為謝懷珩的妃子,便越能快些讓蘇家從目前的困境中抽離。
而且,謝懷珩居然會讓人給她送藥來。
親自送藥的人,甚至是謝懷珩麵前的紅人王德祿,足以證明他對她是有些上心的。
這一點也讓蘇太後品到了幾分貓膩。
蘇稚棠輕輕勾了下唇。
隻不過……她不能這麼快如他們所願。
也不能這麼快就順從謝懷珩。
得來的太輕易,隻會讓他將她視作後宮裡的那些無聊的妃嬪一樣,都是抱著目的接近他的,怕是沒兩天就會被這冷情的帝王忘在腦後。
總得讓這位高高在上的君王嘗些被釣著的滋味的。
得不到的酥癢能要人命,而那藏在骨頭縫裡的癢意終於被抹除的滋味,則更是叫人回味。
*
禦書房。
謝懷珩合上一本奏折。
看著一旁堆成山的奏折,忽然有些心煩氣躁,淡聲問道:“蘇家的那位三姑娘,傷勢可還好?”
王德祿琢磨不透他的意思,彎著腰答道:“回皇上的話,太醫方才又去瞧過了,應當明日便可以活動了。”
他不知自己聖意揣摩得是否準確,小心翼翼地回著:“慈寧宮的小忠子說,太後娘娘叫蘇姑娘明日開始繼續侍奉左右呢。”
謝懷珩輕輕頷首,他眉眼冷淡,手轉動著拇指根部的玉扳指:“她膝蓋處的傷勢如何?”
王德祿低低應了一聲:“張太醫說看著嚴重,但未傷及筋骨。”
“蘇姑娘當時似是久跪狠了,又結結實實地跪了那麼一下,膝蓋處的淤塊看著嚇人。”
謝懷珩默了一會兒,忽然低低嗤笑了一聲,意味不明道:“倒是個嬌氣的。”
小菩薩,是要在蓮座上好好供著的。
可他偏偏……總是夢見她在身下啼哭不止的模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