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曦穿過雲層的第七道金光落地時,鄭俊碩胸口飄出的最後一粒麥殼突然停滯在半空。那乾癟的殼芯處裂開細紋,滲出九滴金紅色的漿液,竟在空中自行排列成微型北鬥,勺柄直指阿蠻眉心。
這是...通天閣主剛摸出的第七枚龜甲突然燙得拿捏不住,七星連農?
漿液墜地無聲。每滴觸土即生根,刹那綻放出七朵形似鐮刀的金蕊野花。阿蠻的青銅獠牙不受控製地暴漲三寸,齒尖滴落的唾液澆在花蕊上,竟發出鍛鐵淬火般的聲。
李亞楠斷裂的黑發忽然無風自動。殘存發梢的金麥飾脫離飛旋,在阿蠻頭頂拚出殘缺的九宮圖。當第七個空位亮起時,少女後背突然凸起七道棱狀骨刺——根根形如未開刃的鐮刀!
鑄神台!老頭話音未落,剩餘八個孩子的麥穗金飾同時脫體飛出。
小八的吞噬印記驟然大亮。他脖頸後旋轉的旋渦裡噴出九股青銅砂,在空中凝成鍛爐雛形。墨點胎的畫筆自動裂成九截,每截都化作鐵砧嵌進爐壁。最奇異的是爐心——那裡跳動的不是火焰,而是不斷重組破碎的契約文字!
鄭俊碩突然咬破指尖,在虛空畫出帶血的犁痕。血線沒入鍛爐的刹那,整座熔爐轟然倒轉,爐口對準他噴射出九道契約火流。火焰及體的瞬間,他全身皮膚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麥穗紋,每道紋路都在瘋狂吸收火焰中的契約之力。
阿蠻的獠牙突然齊齊崩斷。
斷牙還未落地就被鍛爐吸回,在爐心熔成青銅液流。令人毛骨悚然的是——液流中不斷浮現嬰兒的麵容,每個都在重複同一句話:以牙還牙,以鐮...
通天閣主突然撲向最近的土堆。他從懷裡掏出把陳年黍米撒入鍛爐,米粒遇火即爆,炸出的不是火星而是泛黃的賬簿殘頁。殘頁在爐中飛舞重組,竟拚出一份完整的《兆豐細目》,其中兵械類條目正被無形的力量逐條劃消!
果然如此!老頭白須上沾滿爐灰,他們在重鑄...
李亞楠突然按住心口。她眉心金蓮射出一道光線,精準擊中鍛爐上方的九宮空缺。光柱中浮現九把造型古樸的農具虛影——正是孩子們先前覺醒的道相!
阿蠻後背的骨鐮突然破皮而出。七柄骨鐮懸浮在鍛爐上方,刃口自動朝向鄭俊碩的方向。令人心驚的是——每柄骨鐮的弧度都與鄭俊碩右手拇指完全吻合,仿佛曾被他親手使用過千年。
相裡家的七絕鐮。鄭俊碩染血的食指輕觸最近那柄,原來...
他指尖的鮮血順著骨鐮紋路蔓延,所過之處青銅色迅速覆蓋慘白。當第七柄鐮刀完全青銅化時,鍛爐突然噴出九道契約火流,每道都纏繞上一柄骨鐮瘋狂煆燒。
最驚人的變化發生在阿蠻身上——她的牙床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生新齒,每顆新生獠牙表麵都天然帶有麥穗紋路!少女剛露出喜色,就突然痛苦地捂住喉嚨跪倒在地,從指縫間溢出大股帶著青銅砂的血液。
血脈反噬!通天閣主剛要結印就被氣浪掀翻,七絕鐮認主需...
鄭俊碩突然掰斷自己左手小指。斷指飛入鍛爐的刹那,爐心契約火驟然轉成白金色。烈焰中浮現出九個相互撕咬的嬰兒虛影——他們脖頸處都纏著青銅鎖鏈,鏈環碰撞聲與鍛打聲完美契合。
原來債務是這麼轉移的。李亞楠的金蓮忽然凋落七瓣。
蓮瓣飄入鍛爐,每片都包裹住一個掙紮的嬰靈。白焰灼燒下,蓮瓣逐漸化為液態金,將嘶吼的嬰靈鑄造成七枚造型不一的鐮刀榫頭。當最後一枚榫頭成形時,阿蠻的七柄青銅鐮突然自行飛向爐心,與榫頭嚴絲合縫地對撞相接!
轟——
爆炸聲中,七道青銅流光破爐而出。阿蠻下意識張開雙臂,流光入體的瞬間,她後背突然展開七道鐮刃形狀的光翼!每片光翼都浮現著不同的耕種圖景——開荒、播種、除草、澆灌、除蟲、收獲、倉儲。
農耕七魄...鄭俊碩的麥穗紋身開始褪色,齊了。
話音未落,小八突然慘叫一聲。他脖頸後的吞噬旋渦不受控製地擴張,從中噴出無數青銅鎖鏈纏向剩餘八個孩子。每根鎖鏈末端都綴著微型賬冊,嘩啦啦翻動著顯現出每個孩子的欠債明細。
墨點胎突然將畫筆刺入自己眉心。墨汁混著金血在地上畫出殘缺的農具,恰好補齊了九宮圖中缺失的兩格。令人毛骨悚然的是——畫中農具竟然是活的,正不斷嘗試勾住飛竄的鎖鏈!
鄭俊碩剩餘的八根手指突然同時迸裂。八道金血如絲線般纏上孩子們手腕,在他們的皮膚表麵烙下犁頭狀的契約印。當最後一個烙印完成時,所有賬冊鎖鏈突然調轉方向,齊齊刺入鄭俊碩已經空蕩的胸口!
李亞楠的黑發瞬間轉白。
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——那些鑽入鄭俊碩體內的鎖鏈,竟然開始從他口中反向吐出!每條鎖鏈末端都連著把造型古樸的農具:小八的是碾磨;墨點胎的是穀鬥;心竅胎的是水車...
這章沒有結束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