波士頓td花園球館的客隊更衣室裡靜得可怕。
紮克·蘭多夫把毛巾蓋在頭上,整個人蜷縮在衣櫃前,寬厚的肩膀微微顫抖。克裡斯·安德森呆呆地望著天花板,臉上的鳥人彩繪被汗水和淚水暈開。何塞·卡爾德隆一遍遍地係著鞋帶,雖然比賽已經結束二十分鐘了。
李特坐在最角落的位置,汗水順著他的下巴滴落在光潔的地板上。他盯著自己的雙手,仿佛還在尋找那個本該投進的絕殺球。
埃迪·喬丹教練推門進來,拍了拍手:“抬著頭走出去,孩子們。你們打光了我要求你們打出的每一顆子彈。”
更衣室裡依然沉默。打光子彈又如何?輸家就是輸家。
“知道他們為了這場勝利付出了什麼嗎?”喬丹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,“加內特放棄了明尼蘇達的狼王地位,雷·阿倫不再是西雅圖的無限開火權擁有者,皮爾斯在這個球隊待了十年,終於迎來了救贖。”
“他們就像三把生鏽的老槍,”喬丹繼續說,“為了那枚戒指,甘願磨平自己的棱角。這不是失敗,孩子們,這是一堂課。”
與此同時,主隊更衣室已經變成了香檳的海洋。但在這片歡慶中,卻有著不同尋常的平靜。
凱文·加內特沒有參與隊友的狂歡,他獨自坐在自己的更衣櫃前,用毛巾捂住臉,寬厚的肩膀不停抖動。這不是喜悅的淚水,而是十年堅守終於看到曙光的情感宣泄。
“嘿!kg!來慶祝啊!”格倫·戴維斯舉著香檳瓶大喊。
加內特抬起頭,通紅的眼睛裡閃爍著複雜的光芒:“我們還沒贏下總冠軍,夥計們。”
另一邊,雷·阿倫安靜地整理著自己的球鞋,把它們小心翼翼地放進裝備袋裡,仿佛剛剛結束的隻是一場普通常規賽。但他的手指在微微發抖,暴露了內心的激動。
“雷,你今晚那幾個三分太關鍵了!”保羅·皮爾斯舉著香檳走過來,渾身濕透。
雷·阿倫微微一笑:“隻是做了該做的事。”
道格·裡弗斯被球員們澆了個透心涼,卻笑得像個孩子:“我就知道!我就知道你們能做到!”
而在新聞發布會現場,氣氛更加微妙。
“李,你如何評價凱爾特人今晚的表現?”一個記者問道。
李特深吸一口氣:“你無法忽視一群在聯盟打了十多年的球星,尤其是他們都曾是自己球隊的當家核心。當他們為了同一個目標犧牲數據,像角色球員一樣擋拆、跑位、做一切小事時,這樣的球隊值得所有的尊重。”
另一邊,加內特麵對記者的話筒,聲音依然沙啞:“我不知道該說什麼。為了這一天,我們放棄了太多,也付出了太多。但這一切都值得。”
“你們將在總決賽麵對湖人,這會是經典的重演嗎?”
加內特終於露出今晚第一個真正的笑容:“科比在等著我們,我們不會讓他失望的。”
雷·阿倫表現得更加冷靜:“這不是終點,我們還有四場勝利要拿。但今晚,我想感謝我的隊友們,是他們讓我相信犧牲是值得的。”
尼克斯的大巴即將離開,李特最後一個走上大巴,卻在門口被叫住。
“李特。”
他回頭,看見加內特站在陰影裡,已經換上了乾淨的西裝。
“你很棒,小子。”加內特伸出手,“真的很棒。”
李特握住他的手:“恭喜你們。”
“記住這種感覺,”加內特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,“失敗的滋味。它會讓你變得更強大。”
李特點點頭,轉身上了大巴。
透過車窗,他看見加內特依然站在那裡,目送著他們離開。那個在球場上咆哮的狼王,此刻像個送彆老友的普通人。
大巴緩緩駛出td花園,波士頓的夜空下,這座古老的球館依然燈火通明。在那裡,三把生鏽的老槍終於擦亮了準星,即將走向最終的戰場。
而在洛杉磯,另一群老兵也已經磨刀霍霍。
“真是一場精彩的比賽,”邁克·布林在演播室裡總結道,“凱爾特人用經驗和團結戰勝了年輕,這讓我們看到籃球最本質的魅力。”
沃爾特·弗雷澤的聲音難得地深沉:“老兵不死,隻是逐漸凋零。但在完全凋零之前,他們還要跳最後一支舞。”
大巴行駛在返回酒店的路上,紐約的霓虹在遠方閃爍。李特靠在車窗上,閉上眼睛。
他想起加內特每次防守時聲嘶力竭的呐喊,雷·阿倫永不停止的奔跑,皮爾斯一次次扛著炸藥包殺向內線的決絕。
這些老家夥們用最古老的方式,給年輕的尼克斯上了一課:籃球不隻有天賦和激情,還有堅持和犧牲。
“明年再來。”坐在前排的蘭多夫突然說道,打破了車內的沉默。
沒有人回應,但每個人的眼神都給出了答案。
在波士頓的夜空下,一場老兵的勝利剛剛落幕,而另一場對決,正要拉開序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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