飛機降落在洛杉磯國際機場，二月的陽光透過舷窗，帶著加州特有的、仿佛永不耗儘的活力。李特拉低了他的棒球帽帽簷，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。48勝8負，東部第一，這本該是個完美的全明星周末前奏——如果他沒有在三天前輸給科比和他的湖人。那場球像根小刺，紮在心底，不深，但總在不經意間提醒你它的存在。
“媽的，科比那老小子，最後兩分鐘看我的眼神跟看獵物似的。”他心裡嘀咕著，隨著人流走向出口。全明星嘛，就是一場盛大的秀，東部後場首發，和風城玫瑰德裡克·羅斯搭檔，聽著不錯，但他更想要的是六月份那枚沉甸甸的戒指。
他盤算著這幾天怎麼過。梅根·福克斯和傑西卡·阿爾巴去年就各自踏進了婚姻的墳墓，聽說布萊克·萊弗利也和那個什麼佩恩打得火熱。挺好，世界清靜了。他或許能真正享受幾天籃球之外的、純粹的……無聊？或者找個安靜地方看看書，研究一下下一個對手的錄像帶。
這美好的幻想在他踏出接機口的那一刻，像肥皂泡一樣“啪”地破裂了。
人潮的喧囂撲麵而來，閃光燈連成一片。但在這一片混亂中，一道身影以一種異常精準且迅捷的路徑，突破了幾位試圖上前搭話的女性的“包圍圈”，直接切到了他麵前。是布蘭妮·斯皮爾斯。
她今天沒帶經紀人，也沒帶那種標準的明星式微笑，臉上帶著一點恰到好處的焦急和不容置疑的親昵，非常自然地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，力道不輕不重，剛好讓他無法輕易掙脫。“李！你可算到了，再晚點我預約的餐廳位置就要過期了！”她的聲音足夠讓周圍幾個豎起耳朵的人聽清。
李特瞬間就明白了。他目光一掃，果然看到了不遠處被布蘭妮的“突然襲擊”弄得有些措手不及的幾位。斯嘉麗·約翰遜臉上掛著標誌性的、略帶神秘感的微笑，但眼神裡可沒有一點暖意，像打量一件失手沒能拍下的古董。泰勒·斯威夫特個子高挑，抱著手臂，嘴角微揚，似乎覺得眼前這幕很有趣，但那雙碧藍的眼睛裡寫滿了“我看你要怎麼演”。還有一個身影，梅麗莎·勞奇，站在稍遠的地方，顯得有些躊躇，但眼神裡的渴望同樣明顯。
幾位之間的空氣仿佛瞬間變得粘稠，充滿了無聲的、帶著香氣的刀光劍影。她們彼此都認識，也都知道李特是個什麼德行，但沒人會蠢到在這種公開場合點破。維持表麵的和平，同時進行無聲的絞殺，才是這個圈子的規則。
布蘭妮緊緊挨著他，幾乎半個身子都倚靠過來，仰起臉，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快速說：“欠我個人情，混蛋。斯嘉麗想跟你討論劇本，泰勒想讓你聽聽她的新歌小樣，至於那個《生活大爆炸》的女孩…她想讓你給她寫個能讓她離開情景喜劇的劇本，野心不小。”
李特心裡歎了口氣，麵上卻浮起他那慣有的、帶著點懶散和痞氣的笑容。“布蘭妮，這麼想我？連讓我喘口氣的功夫都不給。餐廳在哪兒？正好餓了。”
他順勢帶著布蘭妮就要往外走，這一下算是暫時破解了被圍堵的僵局。
“李，這就走了？”斯嘉麗開口了，聲音慵懶磁性，像陳年的威士忌。她上前一步，巧妙地擋住了小半個去路，“《灼心》的票房數據剛出來，爆了。斯派克希望我們能儘快確定續集的基調，畢竟，‘編劇先生’才是最了解角色靈魂的人，不是嗎？”她特意加重了“編劇先生”幾個字，眼神瞟過布蘭妮挽著李特的手，含義不言自明——工作關係，比你那頓莫名其妙的飯重要。
布蘭妮立刻反擊，她沒看斯嘉麗，而是抬頭對李特說，語氣帶著撒嬌：“工作的事什麼時候都能談嘛。我好不容易才訂到‘普羅維登斯’的位置，主廚說了，過時不候。”‘普羅維登斯’，洛杉磯最難訂的餐廳之一，這個名字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炫耀和對其他人邀約的降維打擊。
泰勒在一旁輕笑一聲，終於加入了戰團。“是啊，吃飯最大。”她語調輕快，帶著鄉村音樂般的跳躍感，“不過李，在你去享用大餐之前，能不能先占用你三十秒？就三十秒。我寫了段新旋律，總覺得缺了點什麼，你幫我聽聽？”她拿出手機晃了晃，眼神清澈又無辜，仿佛真的隻是尋求一點音樂上的專業意見。這一手以退為進，玩得漂亮。
李特感覺自己成了三個女人中間的那根繩子，正在被往不同方向拉扯。他深吸一口氣，知道必須快刀斬亂麻。
“斯嘉麗，”語氣誠懇，“票房大爆是好事，恭喜你。續集的事，我腦子裡有初步想法了，等全明星賽結束，我找你詳談，如何？保證給你一個比第一部更帶勁的劇本。”他給出了具體的時間和地點，這讓斯嘉麗無法再緊逼，她滿意地至少表麵上是）笑了笑，優雅地退後一步，算是暫時放行。
“泰勒，”他又看向小美女，“三十秒哪夠品評你泰勒·斯威夫特的新歌？這樣，晚上，晚上我聯係你。要聽就好好聽。”他眨了眨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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泰勒得到了一個明確的、私下的邀約承諾，也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，抱著手臂退到一邊，開始饒有興致地觀看布蘭妮如何應對下一個挑戰。
現在，隻剩下最後一個，也是看起來最“弱小”的一個——梅麗莎·勞奇。她看到李特的目光轉向她，立刻上前一步，臉上堆起熱情但略帶緊張的笑容：“李！真巧，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你。”
布蘭妮在旁邊幾不可聞地輕哼了一聲，挽著李特胳膊的手又緊了緊，示意他快走。
梅麗莎仿佛沒察覺到布蘭妮的不耐煩，她繼續說著，語速稍快，但條理清晰：“謝謝！說起來，我們幾個劇組的同事明天有個小聚會，就在伯班克那邊，大家都挺想再見見你的，尤其是凱莉，她說你上次講的關於籃球的段子有趣極了。”她拋出了一個看似隨意的社交邀約，但眼神裡閃爍著遠比這更強烈的渴望，她是來為自己爭取一個機會，一個能像斯嘉麗、布萊克那樣，被李特的“點金之手”觸碰，從而鯉魚躍龍門的機會。
李特看著她眼中那份小心翼翼的野心，忽然覺得有點有趣。這種直白而又帶著掩飾的渴求，比斯嘉麗和泰勒那種勢均力敵的交鋒，反而更顯得真實。他時間寶貴，但不介意給這種懂得抓住機會、並且懂得如何聰明地提出請求的人一個機會。
“聚會啊…”李特做出思考的樣子，然後笑了笑，“明天恐怕不行，有聯盟的活動。不過梅麗莎，你的喜劇天賦待在情景喜劇裡是有點浪費了。”他一句話就點破了她的心思，看著對方瞬間亮起來的眼睛，他繼續道，“我手頭倒是有個想法，或許適合你。回頭我讓助理把概念大綱發給你經紀人。”
他沒有給出承諾，隻是一個“概念大綱”，但這對於梅麗莎·勞奇來說，不啻於天籟之音。她激動得臉都有些紅了，連連道謝：“太感謝你了，李！真的！我…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！”
搞定。李特衝她點點頭，終於得以在布蘭妮的“護送”下，突破重圍，走向等候已久的車子。
坐進車裡，隔絕了外麵的喧囂和閃光燈，李特才長長舒了口氣。布蘭妮坐在他旁邊，剛才那副“緊急救場”的架勢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慵懶的得意。
“怎麼樣，李先生？我這保鏢兼擋箭牌的服務還滿意嗎？”她歪著頭看他。
李特摘下墨鏡，揉了揉眉心：“滿意，非常滿意。布蘭妮·斯皮爾斯小姐親自出手，效果拔群。說吧，想要什麼報酬？除了給你寫歌。”
布蘭妮湊近了些，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縈繞過來，她的聲音壓低，帶著一絲誘惑：“陪我好好吃頓晚飯，然後…告訴我，你為什麼非要待在克利夫蘭那個小地方？洛杉磯不好嗎？陽光，沙灘，好萊塢…還有我們。”她的手指若有若無地劃過他的手臂。
李特捉住她作亂的手，笑了笑，眼神卻清醒得很：“克利夫蘭有未完成的事業。至於洛杉磯…”他頓了頓，“是個度假的好地方。”
布蘭妮撇撇嘴，知道這個話題暫時無法深入，便換了個方向：“那你答應泰勒晚上聯係她，是真的要聽歌？”
“當然，”李特從隨身包裡拿出一個便簽本和筆，“前段時間正好寫過了。”他低頭快速在紙上寫下幾行音符和歌詞草稿。
布蘭妮好奇地探頭去看，輕聲念了出來：“idon’tannaiveforever…’causeiknoi’beivinginvain…andidon’tannafitherever…哇哦，聽起來…很糾結，很渴望嘛。”她眼神古怪地看向李特，“你這是寫給泰勒的？你們…”
“隻是一段適合她聲線的旋律和情緒，”李特頭也不抬，快速寫著副歌部分，“彆多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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