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輕歌的手還攥著楚星河的衣角,人已經摔在了一堆像素殘渣上。她翻了個身,咳出一口帶著金屬味的氣,胸口那顆剛重組完的心臟“咚”地跳了一下,震得她自己都愣了半秒。
“活了?”她摸了摸心口,原本齒輪咬合的冷感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是種溫吞吞的搏動,“還真能跳?”
楚星河從碎石堆裡爬起來,甩了甩濕漉漉的銀發,鎖骨處的幸運值印記還在閃金光,像極了手機充電時的呼吸燈。“你這心臟剛才還跟at機似的吐條形碼,現在能跳就算進步。”他低頭看了眼自己完好無損的大腿,“話說回來,我借你接口那一下,係統沒給我發‘違規操作警告’?”
“發了。”蕭雪瞳拍掉肩上的數據灰,隻剩三顆珠子的算盤在指尖轉了個圈,“但我把它凍進緩存區了,等它解壓完咱們早就吃上午飯了。”
墨輕歌撐著地坐起來,低頭看自己腹部的貫穿傷——原本滲著銀灰液體的創口,現在隻留了道紅痕,邊緣還泛著淡淡的金光,像是被什麼高級貼膜修複過。
“你拿幸運值當創可貼用?”她抬頭瞪楚星河。
“不然呢?”他攤手,“你那傷口再流兩秒,地上都能拚出個‘刺客工會歡迎您’的ogo了。我這不是怕係統順藤摸瓜,再給你遠程升級個自毀程序?”
墨輕歌沉默片刻,忽然抬手,血刃從掌心滑出,抵在自己手腕上。
“彆。”楚星河一把按住她,“剛救完你就自殘,多浪費我那口血。”
“我不是要自殘。”她盯著刃口,“我是想確認一件事。”說著,她輕輕劃開手腕,一道細小的口子滲出血珠——不再是銀灰色,而是正常的暗紅。
她盯著血珠看了三秒,忽然笑了:“原來……流出來的真是血。”
蕭雪瞳走過來,冰杖點地,杖尖凝出一串數據流:“你之前每次受傷,血液都會觸發係統日誌,自動上報位置。現在這數據鏈斷了,說明清除協議真的解綁了。”
“所以我不再是個人形殺毒u盤了?”墨輕歌抬頭,眼裡帶著點不敢信的光。
“準確說,”楚星河掏出一顆新生成的幸運糖果,咬了一口,“你現在是台越獄成功的私人訂製手機,想裝啥軟件都行。”
“那我第一個app要裝‘揍你’。”她把血刃甩回袖子裡,抬腳踹向楚星河小腿。
他靈活一閃,糖果渣子噴了一地:“哎,救命恩人你還踹?我剛才可是拿自己當跳線帽給你短接的!”
“你那是拿我當漏洞補丁。”墨輕歌冷笑,“要不是你幸運值夠硬,咱倆現在都在係統回收站裡排隊等格式化。”
“行了。”蕭雪瞳一杖敲在兩人中間,“你們是想在這兒打情罵俏到係統重啟,還是先把正事說了?”
空氣靜了一瞬。
墨輕歌靠著一塊半融化的數據石坐下,低頭看著自己逐漸褪去的齒輪紋路:“八年前,我弟弟得了數據崩解症,全身代碼開始無序潰散。隻有刺客工會的高級治療艙能救他。”
楚星河叼著糖果棍:“所以你簽了協議,把自己改造成清除異常的工具人?”
“不止。”她冷笑,“他們給我裝了機械心臟,綁定清除協議。每次執行任務,係統都會掃描我的戰鬥數據,一旦發現異常玩家,心臟就會自動激活追殺程序。”
“那你剛才……”蕭雪瞳皺眉,“在密室裡差點被係統同化,就是因為協議被觸發了?”
“對。”墨輕歌抬手,掌心浮現出一段殘存的代碼,【清除目標:異常數據持有者x01】,“你們知道x01是誰嗎?”
兩人沒說話。
她盯著楚星河:“是你。從你第一次進遊戲,係統就標記你為‘異常數據源’。而我,是被安排來清除你的。”
楚星河嚼糖果的動作頓了頓:“所以你接近我,是為了完成任務?”
“一開始是。”她直視他,“但後來……我發現自己追殺的目標,總在幫我撿掉落的藥水,組隊不踢人,還把我弟弟的治療記錄偷偷從封禁名單裡撈出來。”
“那不是我乾的。”楚星河擺手,“是係統自動處理的。”
“放屁。”她瞪他,“係統不會主動解封數據,除非有更高權限的指令介入。而全服唯一能繞過規則的——就是你那該死的幸運值。”
楚星河沒反駁,隻是低頭看著自己掌心,那裡的幸運值印記微微發燙。
“所以你早就懷疑了?”墨輕歌問。
“從你第一次用血蝙蝠探路就開始。”他抬頭,“正常刺客的追蹤技能是靠氣味或熱源,你那蝙蝠群飛出去,回來翅膀上全是編碼,跟快遞小哥掃條形碼似的。我尋思你是不是兼職送外賣?”
蕭雪瞳冷哼:“還有你那血,每次受傷都像在給係統發心跳包。要不是楚星河拿幸運值乾擾判定,你早把他標記成病毒上報了。”
墨輕歌閉了閉眼:“可我還是執行過清除指令。在熔岩洞窟那次,我明明能躲開那波機關,卻故意往陷阱裡衝——因為係統判定你靠近異常區域,我必須製造危機,逼你暴露能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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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結果我運氣好,炸出個隱藏通道。”楚星河咧嘴,“你那會兒是不是氣得想刪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