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以談。”
楚星河在虛空對話框敲下三個字，指尖剛收回，手腕上的數據臍帶猛地一顫，像是被人從另一頭拽了下。
緊接著，整片空間開始扭曲，不是那種爆炸前的劇烈抖動，更像是係統強行加載新場景時的卡頓——畫麵一頓一頓的，連帶著他說話的聲音都斷成電音：“你……要……見……我……？”
“這破網速是跨服相親還是跨國戀？”他吐槽一句，結果話音未落，眼前光影驟然重組。
一道佝僂的身影憑空浮現，披著破舊鬥篷，手裡攥著那塊熟悉的古董懷表，正是之前總在關鍵副本門口蹲點、賣些看不懂道具的瘸腿商人。隻不過這次，他沒再遮遮掩掩，而是緩緩抬起手，揭下了臉上那層半透明的麵具。
露出的那張臉——花白胡子、熊貓眼、嘴角還沾著瓜子殼殘渣。
“玄機子？！”蕭雪瞳差點從冰柱上滑下來，“你什麼時候兼職當npc了？還專挑最貴的賣？”
墨輕歌直接拔出了匕首：“上次拍賣會上你賣我的‘暗影之吻’匕首，標價十個金幣，結果楚星河一靠近，自動改成免費贈送……原來是你搞的鬼。”
老頭咧嘴一笑，瓜子殼掉了下來，在虛空中飄了兩圈才消失：“彆激動嘛，我又沒收真錢。你們以為那些碎片真是我‘不小心’撿到的？”
“所以天空之城那塊、鐘樓地底那枚銅幣……全是你故意留的？”楚星河眯起眼睛，掌心的權限印記微微發燙，“那你現在現身，是任務完成結算工資來了？”
“工資沒有，年終獎倒是有。”玄機子晃了晃手裡的懷表，表盤裂開一道縫，浮現出三塊高維碎片的影像，“給你們看個視頻，內部員工專享。”
隨著他手勢一劃，空中投影出一段模糊日誌：
＞【觀測日誌·第7次迭代】
＞實驗體編號：cxh01
＞特性：異常幸運值持續穩定輸出，疑似突破底層邏輯限製
＞操作方案：投放引導碎片，激活監察者情感變量代號a001），施加外部壓力，逼迫潛能覺醒
“等等。”楚星河打斷，“你說阿萊克也是你安排的？就為了……讓我更歐一點？”
“不然呢？”玄機子聳肩，“一個不會嫉妒的係統管理員，怎麼觸發你的反製機製？你以為你是靠運氣贏的？其實每一步都在測試流程裡。”
蕭雪瞳聽得腦殼疼：“所以我們的組隊、刷本、甚至……一起吃泡麵？”
“都在樣本範圍內。”老頭點頭，“尤其是你倆半夜語音吵架那次，係統記錄顯示幸運值波動提升了37，屬於高價值情感數據。”
“哈？”墨輕歌冷笑，“所以我們是真人養成遊戲？你還偷錄直播？”
“彆說得那麼難聽。”玄機子擺手，“我是高維文明派駐的觀測者，職責就是監控這個世界的更新進程。而你家這位——”他指了指楚星河，“是唯一能影響係統底層規則的變量。”
楚星河沉默兩秒，忽然笑了：“那你現在撕下麵具，是不是說明測試結束了？可以發畢業證了？”
“恰恰相反。”老頭搖頭，“測試才剛開始。你們拿到的權限卡、沙漏、徽章……都不是最終形態。我隻是個引路人，真正的更新，還在後麵。”
說著，他抬起手，輕輕一推。
那三塊碎片影像瞬間合攏，化作一枚嵌套著多重循環的圖騰，緩緩沉入楚星河胸前的太陽神沙漏。
嗡——
沙漏猛地一震，原本顯示的“24小時”倒計時，突然跳變成“47小時”，表麵浮現出一圈從未見過的時間之環紋路。
“你動它乾什麼？”楚星河一把抓住沙漏，語氣冷了下來。
“我隻是歸還本源。”玄機子後退一步，身影開始變得透明，“這些碎片本來就是從它裡麵散出去的。而你一直以為是運氣帶來的奇遇……其實都是篩選機製。”
“什麼意思？”蕭雪瞳皺眉。
“意思是。”楚星河盯著沙漏，聲音低了幾分，“我每次‘恰好’撿到神裝、‘碰巧’觸發隱藏任務，不是因為幸運值滿級……而是因為係統在選我。”
“bingo。”玄機子打了個響指，“你終於想通了。你的幸運值不是bug，是認證密鑰。隻有通過一係列預設考驗的人，才能接觸到真正的係統核心。”
墨輕歌眼神一凜：“所以你散播碎片，設局引我們走到今天，就是為了把這玩意兒重新激活？”
“不完全是。”老頭笑了笑，“我還得確認一件事——當你知道一切都被設計過，還會不會繼續往前走。”
話音落下，他的身體開始崩解，化作無數細小光點，像螢火蟲一樣朝沙漏飛去。
“等等！”蕭雪瞳抬手想凍結這片區域，卻發現冰法術毫無反應，“你不能就這麼走了！還有多少事瞞著我們？”
“剩下的。”玄機子的聲音越來越淡，“得靠你們自己發現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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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一粒光點沒入沙漏，老頭徹底消失。
原地隻留下那塊懷表，滴答滴答地轉著，表盤背麵刻著一行小字：
“延遲已成，但更新不會停止。”
風卷過平台，吹起楚星河衣角上的“玄不改非”t恤，他低頭看著掌心仍在微閃的權限印記，又看了看手中的沙漏。
“所以現在……”他喃喃道，“我不是歐皇，是考試合格的應屆生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