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0章：潮汐啟程，懸念再續
月光還掛在頭頂，那十隻空酒桶靜靜立在身後，楚星河一腳踩上礁石，鞋底碾碎了一塊貝殼。他沒回頭，隻是抬手摸了下眉心——那裡還殘留著一點溫熱，像是喝完烈酒後太陽穴跳動的餘韻。
“幻象來了。”他低聲說。
話音剛落，海麵突然翻湧起來，不是波浪，而是一層又一層半透明的倒影從水裡浮出，像被撕碎的鏡片拚成的森林，每一片都映著不同的沉船灣：有時是白骨堆成的沙灘，有時是珊瑚纏繞的鐘樓，甚至有一片直接照出了海底王國崩塌的畫麵，黑霧如藤蔓般爬滿宮殿。
蕭雪瞳皺眉：“導航失靈了，地圖上全是紅叉。”
墨輕歌眯眼掃視四周：“不止是迷路，這些影像在乾擾感知。看久了會頭暈。”
敖昭昭抱著狼牙棒左右張望：“哪個是真的？我能不能挨個砸一遍試試？”
“彆。”楚星河按住她肩膀，“真路隻有一條，走錯一步，係統不會救你。”
他閉眼，指尖輕輕點在額前，像是在回憶什麼。酒館老板耳墜閃過的數據流、桶底那句“唯有飲者，方知水深”、還有他們剛剛練成的節拍……這些碎片在他腦子裡轉了一圈，突然哢噠一聲對上了。
“我知道怎麼走了。”
他睜開眼，抬起右手，在空中敲出一段節奏——
噠、噠噠、噠噠、噠。
正是《元素交響曲》的起始節拍。
隨著最後一個“噠”落下，他體內某種東西輕輕震了一下。自然之子的光環無聲亮起，綠意順著他的手臂蔓延到指尖，一縷極淡的樹靈氣息飄散而出，融入空氣。
三處幻象轟然炸裂，水麵嘩啦作響，倒影化為泡沫消失。唯獨東南方向那道幽藍光柱穩穩矗立，從海底直衝天際，光芒的脈動頻率，竟和剛才的節拍完全一致。
“就這了。”楚星河道，“跟上節奏，彆亂跑。”
四人踏浪前行，每一步都踩在光柱的呼吸點上。海水自動分開，形成一條短暫的通道，腳下沙礫泛著微光，像是被喚醒的星塵。
快到岸邊時，一道黑影從礁石後閃出，動作乾脆利落，落地無聲。
“喲。”夜無痕摘下麵具一角，露出半張臉，“你們還真找到了。”
楚星河挑眉：“我還以為你去收集全服最醜坐騎去了。”
“那玩意兒上周出了限定版皮膚，已經入庫。”夜無痕聳肩，從背後取出四個長條形包裹，拋了過來，“接著。潛水服。”
蕭雪瞳接住一個，打開一看，布料泛著珍珠般的光澤，摸上去柔軟卻帶著金屬質感。“這是……龍鱗混織？”
“沒錯。”夜無痕點頭，“用的是三年前你在新手村順走的那條小黑龍蛻下來的皮，加上深淵珊瑚粉壓製而成。抗壓、防汙染、還能屏蔽部分精神乾擾——畢竟海底現在不太乾淨。”
敖昭昭一聽“小黑龍”，立刻炸毛：“誰順走誰了！那是我自願送他的！再說了，我蛻皮關你什麼事！”
“反正材料是你提供的。”夜無痕淡定收包，“我就是個代工廠。”
楚星河正要拆開自己的那份，手剛碰到拉鏈，整套潛水服突然微微一顫，接著“啪”地一聲，憑空多出一套完整的裝備，連頭盔上的呼吸閥都在滴水。
夜無痕愣住：“等等……這不應該啊。複製版最多隻能維持七成性能，怎麼會直接分裂成完整體？”
楚星河若無其事地拎起兩套：“可能係統覺得我比較好看，優先適配。”
“放屁！”蕭雪瞳搶過新冒出來的那套，“係統要是看臉發福利，我早該有專屬時裝了！”
墨輕歌已經麻利地換好裝備，順手把楚星河的衣角塞進袖口：“彆吵了，倒計時還有二十分鐘。”
五人迅速穿戴完畢，潛水服貼合得像是第二層皮膚，胸口位置浮現出一個小型能量核心，發出柔和的藍光。
楚星河走到石門前，門體由整塊黑曜岩雕成，表麵刻滿遠古符文，中央有一個手掌形狀的凹槽。
他伸手按了上去。
符文逐一亮起，海水開始旋轉，一道巨大的漩渦在門前成型，深處傳來低沉的鯨鳴，仿佛有生命在呼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