啪!
啪!
曲易軒都懵了,腦子嗡嗡作響。
他舅舅曲頌輕就在邊上站著呢!
這人真敢動手?
不怕挨罵?
曲頌輕也傻了眼,差點沒反應過來。
傅以安是不是腦子缺根筋?
當我是空氣?
就這麼當著我的麵打我外甥?
“你乾嘛呢!”
他一個箭步衝上前,一把把孩子從傅以安腿上搶了過來,抱在懷裡。
“不是說我都打他了?那我不打,豈不是冤枉?他都嚷成那樣了,總得給個說法吧。”
他頓了頓,目光落在曲易軒身上。
“再說,小孩撒謊,不教訓,還等著長大當騙子?這賬遲早要算。”
他話說得順溜,曲頌輕張了張嘴,愣是沒詞兒了。
曲晚霞沒開口,隻是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背。
她早說了,這孩子歸傅以安管,她不插手,也不摻和。
插什麼手?
添亂嗎?
她看著曲易軒垂頭喪氣的樣子,心裡彆提多爽了。
這小祖宗,成天沒個消停,不是鬨脾氣就是頂撞大人,現在總算有人治得了他了。
“走吧。”
她淡淡地開口。
“回家。”
說完轉身就走。
曲易軒卻死死摟著曲頌輕的脖子。
他一邊被拖著往前走,一邊扭過頭,衝著傅以安齜牙咧嘴。
傅以安嘴角一翹,輕輕拍了拍褲腿上的灰塵,慢悠悠地跟上幾步。
他這招,是他爹當年用過的。
小時候他也不服管。
直到有一次,他爹乾脆不動聲色地陪他熬了一整夜。
他耗到後半夜,終於撐不住認了錯。
對付這種刺頭孩子,講道理沒用,哄著勸著更沒用。
非得讓他自己心裡服了,才算真正老實。
十點多的太陽,曬得人眼睛都睜不開。
剛從村口那片稀疏的樹蔭裡一走出來,曲晚霞就皺起眉頭。
她抬手抹了把臉頰,衣服後背已經濕了一片。
傅以安瞅見了這一幕,什麼也沒說,伸手就從曲頌輕手裡接過那把遮陽傘。
他撐開傘,往兩人頭頂一遮。
臉上的灼熱感這才漸漸緩過來。
曲晚霞眯了眯眼,心裡微微一動。
算你有點眼力勁兒。
她心裡嘀咕了一句。
“舉高點。”
“再高就遮不住了。”
傅以安無奈地笑了笑。
“你這小祖宗,怎麼事兒這麼多?一個嫌熱,一個鬨騰,一個還得指揮我打傘。”
“就高那麼一丁點,不行?”
“行,祖宗您說咋辦就咋辦。”
他歎了口氣,還是乖乖把傘又往上抬了抬。
曲頌輕跟在後頭,後脖頸火辣辣的。
抬頭看了眼頭頂那把傘,再看看前頭兩人,心裡頓時不是滋味。
他總覺得傅以安看姐的眼神不對勁兒。
可具體哪兒不對,他又說不上來。
他和曲易軒,都憋著一肚子氣。
供銷社就在前頭,紅磚牆上刷著“為人民服務”五個大字。
從這兒過去,也就幾步路,拐個彎就到了。
鄧主任早帶著女兒在後門候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