尤其是麵對曲晚霞這樣年輕卻專業的醫生,更顯得自己像個老病號。
曲晚霞合上病曆本,輕輕點頭。
“藥要按時吃,飲食清淡些,彆碰煙酒,至少臥床休息一周。”
她頓了頓,又補充道:“有任何不舒服,立刻按呼叫鈴,彆硬撐。”
說完,她把病曆本夾在臂彎裡,轉身便走。
一整天下來,她忙得腳不沾地,從早查房到晚交班,幾乎沒有片刻喘息。
打針、換藥、寫病曆、會診、安撫家屬……
每一項工作都排得滿滿當當。
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,嘴唇都乾得起了一層細皮。
直到夕陽西斜,醫院走廊的燈光次第亮起。
她才終於換下白大褂,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出醫院大門。
初秋的風帶著一絲涼意,吹在臉上。
那個熟悉的身影果然又在老地方等著她。
醫院後門那棵老槐樹底下,站著的,是傅以安。
他穿著軍綠色的外套,肩背筆直,目光一直盯著醫院的出口。
直到看見她的身影,才微微放鬆了神色。
“傅以安!”
她三步並作兩步撲進他懷裡,臉埋進他胸前的布料裡。
整個人都軟了下來,像是要把一天的疲憊都揉進他寬厚的胸膛裡。
“今天真的累死了……”
她的聲音悶悶的,帶著點撒嬌的意味。
傅以安伸手,動作輕柔地幫她撩開貼在臉側的那一縷碎發。
“怎麼了?誰惹你不開心了?看你眉頭都皺成一團了。”
曲晚霞抿了抿唇,眼底還殘留著幾分氣惱。
她伸手輕輕拉住他的手腕,腳步未停,邊往屋裡走,邊一五一十地把白天俞故西做的那些缺德事全都倒了出來。
“嗯,你做得對。”
傅以安聽完,眉頭微皺。
“那種人就該好好教訓一頓,不然總以為自己高人一等,可以為所欲為。”
他頓了頓,目光落在曲晚霞略顯疲憊的臉上,心裡一陣心疼。
“你受委屈了。”
至於你以前到底是哪兒抽風才看上他的……
這話傅以安隻敢在心裡悄悄嘀咕一句,連想都不敢想得太深。
他太了解曲晚霞的脾氣了,要是真敢說出口。
就算俞故西不是什麼特務間諜,這一回也彆想安生過關。
傅以安的眼神微微冷了下來。
他可不是那種任人欺負卻不還手的人。
既然有人不識好歹,那就彆怪他不講情麵。
第二天一早。
天剛蒙蒙亮,晨霧還未散儘。
曲晚霞剛走到家門口,腳步忽然頓住了。
她眨了眨眼,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好幾位嫂子正圍在她家門口,有的站著,有的蹲著,還有的在來回踱步。
她們手裡提著籃子、布袋,有的裝著青菜。
“曲醫生,謝謝你啊!要不是你,我家男人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!”
一位穿藍布衫的婦人一見到她,立刻迎了上來。
“是啊是啊,曲醫生,這是我們自家地裡種的菜,沒打農藥,純天然的,一點心意,你一定得收下!”
另一位中年婦女笑著把籃子往前一送,臉上滿是感激。
“你們這是……”
曲晚霞一愣,眼神錯愕,連忙上前幾步,伸手扶住那位年長的嫂子。
“這是乾什麼?快進屋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