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線捷報頻傳,蕭辰在西線大刀闊斧地整頓、練兵,連戰連捷,極大地振奮了軍心。
然而,戰爭的較量,從來不止於沙場之上的刀光劍影。
一支龐大的軍隊,每日人吃馬嚼,消耗的糧草軍械如同無底洞。
西線戰事持久,傳統的、依賴官府征調、民夫運輸的補給線,不僅效率低下,而且漫長脆弱,極易遭受蠻族騎兵的騷擾和截擊,更是給了某些發國難財的奸商可乘之機。
一時間,西線後方,“糧價飛漲”、“軍械以次充好”、“民夫怨聲載道”等消息時有耳聞,如同附骨之疽,侵蝕著前線的勝利成果。
就在老成王和部分將領為此焦頭爛額之際,蕭辰卻顯得氣定神閒。
他隻做了一件事——修書一封,動用金靈兒商會的秘密渠道,送往京城。
很快,一場無聲無息,卻同樣至關重要的“戰役”,在金靈兒的主導下,於西線後方及更廣闊的區域迅猛展開。
首先,是糧草軍械的運輸。
金靈兒並未完全摒棄官方渠道,而是以其龐大的“靈通彙”商會網絡為核心,構建了一套更為高效、隱蔽且堅韌的“蜘蛛網”式補給體係。
她不再依賴單一、漫長的官道,而是利用商會常年行走西北、繪製的精密商路圖,開辟了數條隱秘的補給支線。
這些支線往往避開大道,穿行於山穀、荒漠邊緣,甚至利用夜間運輸。
每一段路由不同的、與商會有深度合作的地方駝隊或鏢局負責,實行“分段包運,責任到人”。
更重要的是,每一支運輸隊都配備了商會自行武裝的護衛,這些護衛並非普通家丁,多是聘請的退役邊軍老卒或江湖好手,裝備著商會自行采購甚至部分來自軍工坊流出)的精良弓弩和甲胄,戰鬥力不容小覷。當小股蠻族遊騎試圖故技重施劫掠時,往往撞得頭破血流。
“想搶老娘的東西?也不打聽打聽,姑奶奶的鏢旗是那麼好碰的?”
接到一次成功反劫掠的戰報時,金靈兒在京城總舵,得意地晃著手中的賬本,對心腹管事說道。
與此同時,在後方各大城鎮,金靈兒動用商會強大的資金和倉儲能力,開始大規模、悄悄地收購糧食、布匹、藥材等戰略物資。
她給出的價格公道,甚至略高於市價,但要求品質必須上乘。
這一方麵保證了物資質量,另一方麵也穩定了後方市場,一定程度上遏製了奸商囤積居奇、哄抬物價的行為。
對於那些冥頑不靈、試圖發國難財的奸商,金靈兒的手段則更為淩厲。
或利用商業規則擠壓其生存空間,或通過《京華邸報》曝光其劣跡,更甚者,直接動用商會影響力乃至一些“非常規”手段,讓其頃刻間破產滾蛋。
幾次殺雞儆猴之後,後方物資供應秩序為之一清。
“跟姑奶奶玩這套?姑奶奶用銀子砸死人的時候,你還在穿開襠褲呢!”
金靈兒對付完一個試圖用黴米充數的糧商後,輕哼一聲。
而金靈兒真正犀利的殺招,則是對蠻族的經濟絞殺。
她敏銳地察覺到,西蠻諸部雖然凶悍,但其經濟結構極其脆弱,嚴重依賴與大胤的邊境貿易獲取茶葉、鹽巴、鐵器哪怕是劣質的)、藥材乃至布匹等生活必需品。
於是,在金氏商會這個龐然大物的操控下,一張無形的經濟大網悄然收緊。
首先,商會聯合其他幾家受其影響的大商號,大幅減少乃至暫時停止了對西蠻地區的“正常”茶葉、鹽鐵出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