撤退的過程狼狽不堪。
沙鱗蛟暴怒的餘波仍在洞穴內回蕩,巨石不斷從穹頂砸落,潭水泛濫,將原本的仙境變成了死亡陷阱。
眾人攙扶著昏迷的紫鳳和傷勢不輕的蕭辰,拖著疲憊傷殘的身軀,拚命逃回了那條雕刻日月星辰的廊道,才勉強脫離了沙鱗蛟的直接攻擊範圍。
清點人數,還能站著的,不足三十人,且個個帶傷。
梟的自爆式攻擊,生死未卜,極大可能已葬身蛟腹。紫
鳳內腑受創,經脈紊亂,昏迷不醒。蕭辰強行催穀,硬撼沙鱗蛟,內傷也不輕。整個遠征隊的戰力,降至冰點。
絕望的氣氛,比地宮的塵埃更加厚重,壓在每個人的心頭。
靈泉就在眼前,那磅礴的生機氣息如同誘餌,可守護它的,卻是一尊不可戰勝的魔神。
“侯爺……我們,還能拿到靈泉嗎?”
一名手臂骨折的士兵,靠著牆壁滑坐在地,聲音帶著哭腔。
梟的犧牲、紫鳳的重傷、同伴的慘死,以及那沙鱗蛟無可匹敵的恐怖,幾乎摧毀了所有人的信心。
蕭辰抹去嘴角的血跡,臉色蒼白,但眼神卻如同寒潭深處的星子,冷靜得嚇人。
他盤膝坐下,運轉帝經,一邊壓製內傷,一邊飛速思考。
硬拚是死路。
哀求?沙鱗蛟顯然不具備溝通的善意。那麼,隻剩下一條路——智取。
如何智取?
沙鱗蛟靈智不低,從它應對攻擊時的反應就能看出。
但它也有弱點——它對靈泉的守護執念極深,幾乎寸步不離。
而且,它顯然擁有極強的領地意識,對任何“入侵”行為都報以最猛烈的打擊。
“我們必須把它引開。”
蕭辰睜開眼,聲音低沉卻清晰,“哪怕隻有很短的時間。”
“引開?怎麼引?”
石虎喘著粗氣,他斷了兩根肋骨,全靠一股悍勇撐著,“那家夥精得很,我們這些人,怕是連讓它挪下屁股都難。”
“靠我們自然不行。”
蕭辰的目光,投向了隊伍中那些僅存的、由工部匠師保管的木箱——裡麵,是他們剩餘的大部分火藥!
“要靠它製造出的‘動靜’。”
赤鳳眼眸一亮:“侯爺的意思是……製造一個比我們這些人更大的‘威脅’,讓它覺得老巢受到了更嚴重的侵犯,不得不離開靈泉去查看?”
“沒錯。”
蕭辰點頭,“沙鱗蛟再強,它的感知和注意力也有限。
我們要在古城其他區域,製造一場足夠大、足夠像‘強敵入侵’的爆炸和破壞,讓它誤判形勢,暫時離開泉眼。”
“調虎離山!”
石虎明白了,但隨即皺眉,“可我們怎麼知道它一定會離開?萬一它不上當呢?
而且,就算它離開了,我們取水也需要時間,它回來得肯定很快!”
“所以,時機、地點、以及我們自身的行動,都必須精準到極致!”
蕭辰深吸一口氣,開始詳細布置,“首先,地點不能太近,否則容易被識破是聲東擊西,但也不能太遠,要確保爆炸的動靜能清晰地傳到靈泉洞穴。
我觀察過古城結構,距離靈泉洞穴約三百丈外,有一片疑似祭祀廣場的區域,那裡有幾根巨大的、可能支撐著關鍵結構的石柱……”
他憑借帝經對古城能量脈絡的感知和之前的記憶,快速勾勒出計劃。
“石虎,你帶五個傷勢較輕、手腳麻利的兄弟,負責運送大部分火藥去那個祭祀廣場。
將這些火藥分成三份,兩份埋在廣場兩側的石柱根基下,另一份,埋在廣場中央,偽裝成某種‘入侵者’正在布置核心破壞裝置的樣子。
埋設要隱蔽,但又要留出足夠引爆的引線。”
“赤鳳,你輕功最好,傷勢也最輕。你負責最後的引爆。
等石虎他們布置好撤回後,你潛伏到足夠近的距離,看到我的信號——我會在靈泉洞穴入口製造一個小動靜吸引沙鱗蛟注意的瞬間,你立刻同時引爆三處火藥!
記住,引爆後立刻以最快速度撤回,不要有任何耽擱!”
“而我,”
蕭辰看向那幽深的靈泉洞穴方向,“我會帶兩個人,攜帶最快的取水工具,潛伏在靈泉洞穴入口附近。
一旦聽到爆炸聲,確認沙鱗蛟被引走,我們立刻衝進去,用最快的速度取水!
無論取到多少,必須在二十息內撤離!”
計劃聽起來簡單,但每一個環節都充滿了巨大的風險和不確定性。
沙鱗蛟是否會離開?離開多久?取水時是否會觸發其他機關?任何一環出錯,都是萬劫不複。
但這是唯一的機會。
“乾了!”
石虎一咬牙,忍著肋部劇痛站起身,“總比在這裡等死強!老子去埋炸藥!”
赤鳳也堅定點頭:“侯爺放心,我一定準時引爆!”
幸存的士兵們,眼中也重新燃起一絲決絕的光芒。
已經到了這一步,沒有退路可言。
休整了約莫一個時辰,處理了最緊急的傷勢,隊伍開始分頭行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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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虎帶著人和大部分火藥,悄無聲息地潛向遠處的祭祀廣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