監天司九秘的相繼現世,如同在已然波濤洶湧的天命神州暗流中,又投入了幾塊決定性的巨石。
其引發的漣漪,正悄然改變著各方勢力的底蘊與未來的走向。
漢中,韓信憑借初悟的“兵”字秘,開始對漢軍進行脫胎換骨般的改造。
他不再僅僅著眼於士卒的個人勇武或簡單陣型,而是以一種超越時代的洞察力,重新編練。
小到士卒的站位、兵器的搭配、行進的速度節奏,大到各兵種之間的協同、軍陣的變幻與士氣的流轉,都被他納入了精密的計算與優化之中。
他親自挑選骨乾,傳授簡化後的協同法門。
很快,一支人數不多、但行動如臂使指、氣息隱隱連成一體的新軍雛形,開始在漢中南鄭城外悄然成型。
這支軍隊寂靜肅殺,行進間自帶一股令人心悸的韻律,仿佛一架精密而高效的戰爭機器。
蕭何與陳平觀摩後,皆驚歎不已,深知此軍若成,必是漢軍將來爭霸天下的核心利器。
而西陲驪山地宮之內,殺神白起內心的掙紮已持續了數日。
那“鬥”字秘的呼喚如同魔音灌耳,無時無刻不在挑動著他內心深處對極致殺戮與力量的渴望。
禦星令的權限關聯,則像一道冰冷的枷鎖,提醒著他與嬴政的君臣名分。
最終,白起做出了抉擇。
他並未強行剝離與禦星令的關聯,而是將那枚已初步凝聚的暗紅色“鬥”字符文,強行壓製、隱匿於眉心深處,使其進入一種沉寂待發的狀態。
他走出地宮,前往鹹陽宮覲見嬴政。
“陛下,”
白起單膝跪地,聲音依舊冰冷,
“臣近日感應到一股古老傳承之召喚,其名‘鬥’,主征伐殺戮,或可極大增強臣之戰力。然此傳承似與陛下之‘禦星令’有所關聯,需陛下授權,方可完全激活。”
他將部分實情告知,隱去了自己可以強行剝離的選項,更像是一種試探與表態。
嬴政高踞帝座,目光如炬,審視著下方的白起。
他指節輕輕敲擊著禦星令,沉默片刻,方才緩緩開口:
“‘鬥’字秘……監天司九秘之一。看來,遠古的傳承正在逐一複蘇。此秘既與殺伐相關,由你執掌,再合適不過。”
他並未立刻授權,而是話鋒一轉:
“然,力量需為朕所用。白起,你可能保證,得此秘後,你手中之戟,永指大秦之敵?”
白起抬頭,猩紅的眼眸中看不出絲毫情緒:
“臣之存在,即為大秦之鋒刃。陛下所指,便是臣兵鋒所向。”
“善。”
嬴政頷首,指尖在禦星令上一點,一道微光融入白起眉心那隱匿的符文中。
“朕予你權限。望你善用此力,為朕,為大秦,掃清一切障礙!”
“謝陛下!”
白起低頭領命,眼中深處,那暗紅的“鬥”字符文一閃而逝,一股更加內斂卻也更加危險的殺戮氣息,在他周身縈繞。
他選擇了暫時的臣服與獲取官方認可,但這股專為殺戮而生的力量落入殺神手中,未來是福是禍,猶未可知。
就在“兵”、“鬥”二秘相繼找到宿主之際,其餘七秘亦在神州各處,因緣際會地產生著微妙的波動。
那荒山野嶺中與野狗爭食的乞丐,在一次被其他流民毆打成重傷、瀕臨死亡之際,胸口的那個模糊印記驟然亮起溫潤的碧光!
一股磅礴的生機之力湧現,他身上的傷口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,連多年的暗疾都被撫平。
他茫然地看著自己恢複如初的身體,隱約感覺到腦海中多了一些關於“草木生長”、“血肉愈合”的模糊知識,下意識地,他伸手按在旁邊一株枯萎的野草上,那野草竟緩緩恢複了翠綠……
“者”字秘,主複原與存續,於微末中悄然覺醒。
稷下學宮,玄微子袖中的“陣”字玉環溫熱之感愈發明晰。
他不再與黃石公爭論,而是獨自閉關,心神沉入玉環之中。
刹那間,他仿佛看到了周天星鬥的運行軌跡,看到了山川地脈的能量流轉,看到了無數陣法變化的無窮奧妙……
雖未能立刻完全領悟,但他知道,鬼穀一脈追求的“布局天下”,終於找到了最核心的支點之一。
“陣”字秘,主布局與困殺,正與縱橫家的理念相合,開始向其傳承者展現威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