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王,巴蜀雖經休整,糧秣漸豐,然兩麵樹敵,實為不智。北有嬴政這頭猛虎,若再與雲南楚軍陷入纏鬥,恐國力難支。項羽留此一手,正是看準了我等的困境。”
“困境?嘿,”劉邦咧嘴笑了笑,眼中卻毫無笑意,
“他項羽在東南打得熱火朝天,贏政在西北磨刀霍霍,就咱老劉在這裡看戲?這心裡頭,癢癢啊!”
他猛地站起身,走到沙盤前,手指點向雲南方向:“你們說,咱要是突然發力,先把背後這把匕首給他撅了,如何?項羽主力遠在江東,首尾難顧,雲南空虛,正是良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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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直沉默的韓信,此刻終於開口,聲音平靜卻帶著金石之音:“大王,可曾想過,我軍若攻雲南,北線秦軍,當如何應對?”
劉邦動作一滯。
韓信無需看沙盤,整個神州的地形與兵力部署仿佛已刻在他腦中。
他指尖虛點北麵:“我與白起首次交鋒後,感覺到他的實力深不可測,鬥字秘加持下,單論戰鬥力甚至不下於霸王,且秦軍根基未損。其據守陳倉,以逸待勞。我若揮師南向,漢中空虛,白起與王翦豈會坐失良機?屆時,恐雲南未下,漢中已失。漢中若失,巴蜀門戶洞開,我軍將成甕中之鱉。”
他頓了頓,繼續道:“且雲南地勢險峻,蠻荒多瘴,楚軍據險而守,縱使其主力東調,亦非旦夕可下之敵。一旦戰事遷延,北線秦軍壓境,我軍危矣。”
劉邦的臉色沉了下來。
他並非看不到這一點,隻是被東南、西北的戰事刺激,心中那股不安分的火焰在灼燒。
他看向韓信:“那依你之見,咱就隻能在這巴蜀之地,看著他們打生打死?”
韓信眼中銳光一閃,那是一種見到絕佳獵物的光芒:“不。我軍不動則已,動,則需雷霆萬鈞,直擊要害。與其勞師遠征雲南癬疥之疾,不若靜待北線之變。”
“北線之變?”劉邦若有所思。
“然也。”韓信點頭,
“嬴政野心勃勃,其誌在整合西北,窺伺中原。然其西進之路,豈會一帆風順?且,白起得‘鬥’字秘,我得‘兵’字秘,此等機緣,豈是偶然?天命既予我‘兵’主殺伐之權,豈容我困守一隅?我在等,等一個機會,一個白起露出破綻,或是嬴政不得不分兵他顧的機會。”
他的指尖在陳倉一帶重重一點:“屆時,北出陳倉,決戰渭水,方是我韓信用武之地!而非在此與蠻荒之軍糾纏,空耗國力。”
張良頷首讚同:
“大王,韓將軍所言極是。北線秦軍,方是我大漢心腹大患,亦是爭霸天下之關鍵。雲南楚軍,羈縻即可,可遣一能言善辯之士,許以利惠,暫穩其心,使其不敢妄動。當前要務,乃是積蓄力量,整軍經武,緊盯北線秦軍動向。一旦時機成熟,與秦決戰於關中,則霸業可期。”
劉邦聽著麾下文武最頂尖的兩位的意見,緩緩坐回主位,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。
他眼中的躁動逐漸平息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屬於開國君主的深沉與算計。
“嗯…你們說的在理。”劉邦長長吐出一口氣,
“項羽在東南鬨得再凶,贏政在西北整合得再快,咱老劉,得沉住氣。先把自家籬笆紮牢,把拳頭攥緊。”
他做出了決斷:
“傳令下去,南線加強戒備,以守為主,多派哨探,監視楚軍動向即可。北線,加大情報收集,我要知道秦軍的一舉一動,尤其是白起和王翦的動向!另外,讓下麵的人抓緊練兵,囤積糧草,尤其是多造弓弩,修繕棧道!”
他看向韓信,目光灼灼:“韓信,北線的擔子,就交給你了。給咱盯死白起,找出他的破綻!你要的機會,咱給你創造!”
韓信躬身抱拳,一股無形的兵戈之氣彌漫開來:“信,領命!”
大漢的戰略就此定下:南守北望,靜待時機。
然而,無論是劉邦還是韓信都清楚,這份平靜不會持續太久。
北方的巨秦絕不會允許一個安穩發展的大漢存在於側翼,而大漢,也絕不會甘心永遠被困於巴蜀漢中。
就在大漢高層定策的同時,鹹陽宮中,嬴政也收到了關於大漢動向的密報。
“劉邦倒是沉得住氣。”嬴政看著竹簡,冷哼一聲,“南線按兵不動,是想等朕與誰先打起來嗎?”
李斯恭敬道:“陛下,韓信得兵字秘,用兵之道恐更為詭譎,不可不防。且劉邦麾下張良善謀,蕭何善政,其實力不容小覷。”
“朕知道。”嬴政放下竹簡,目光銳利,
“所以,更不能給他們喘息之機。告訴白起,對漢境的壓迫不能停,小規模襲擾不斷,疲其軍,耗其民力。同時,西進掃平羌戎的步伐要加快!待朕徹底整合西北,便是劉邦授首之時!”
他頓了頓,問道:“張儀對山東世家的遊說,進行得如何了?”
“回陛下,已有數家態度鬆動,但仍在觀望……”
“哼,觀望?待朕攜雷霆之勢東出函穀,他們便知該如何選擇了!”
西部的暗流,在平靜的表象下洶湧澎湃。
漢與秦,這兩位天生的對手,都在積蓄著力量,等待著將那積攢的雷霆,轟向對方的那一刻。
而這場即將到來的對決,其慘烈與重要性,或許將絲毫不亞於東南正在上演的霸王西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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