函穀祭壇前,殺聲震天,血氣如沸。
秦軍玄甲如墨,漢軍赤旗似火,在暗紅祭壇與蒼白神器的映照下,與天庭的肅殺黑衣絞殺在一處。
箭矢破空,刀劍相斫,血煞傀儡的無聲咆哮,與士卒的怒吼慘呼交織,勾勒出一幅殘酷的鐵血畫卷。
秦軍中軍處,司馬錯屹立如磐石。
他身形並不魁梧,甚至有些瘦削,唯有一雙眼睛銳利如鷹,顧盼間仿佛能洞穿戰場迷霧,直指要害。
他手中並無神兵利器,隻換了一柄看似普通的青銅戰劍,劍身黯淡無光。
然其周身散發出的,卻是一種曆經百戰、洞察先機、善於布局的深沉氣度。
且非尋常勇將的悍勇,而是統帥千軍的謀戰之魄。
此刻,他目光如電,掃過整個戰場,聲音再次沉穩而清晰地、傳入每一個秦軍將領耳中:
“李信,血煞傀儡力大無窮,然行動略緩,關節處乃其能量彙聚薄弱點!
引其深入,以三才刺陣攻其膝、肘、頸!”
“王離,你部左翼壓力過大,刑徒衛第三隊與第五隊之間有隙。
速率你親衛,以錐形陣由此切入,斷其聯係!”
“李由,沙盤推演,計算祭壇白色符文鎖鏈,抽取血魄的波動頻率!
樗裡疾,感應地脈,尋找可能乾擾其抽取的節點!”
一條條指令精準下達,原本因神器突襲,而稍顯混亂的秦軍。
如同被注入強心劑,迅速調整,攻守轉換間,多了幾分章法與狠辣。
李信的劍光越發刁鑽,專尋傀儡關節縫隙;
王離率領的陷陣士,如同一柄燒紅的匕首,狠狠刺入黑衣刑徒衛的陣型縫隙,攪得一片人仰馬翻;
李由與樗裡疾則聯手,試圖從法則層麵,撼動天庭的收割陣法。
漢軍一方,在張良、蕭何的統籌與加持下,亦穩住了陣腳。
夏侯嬰、曹參率領的沛縣老兵,悍勇不減當年,結陣而戰,與秦軍配合竟頗有默契。
然而,真正的關鍵,在於天空那兩件,散發著恐怖威能的神器投影。
以及它們下方,那十名氣息相連、主持陣法的掌命境尺衛!
斬運鍘刀再次抬起,灰白鍘痕若隱若現。
雖被張良與蕭何略微乾擾,未能再造成大麵積士氣崩壞。
但那無形的“斬運”之力,依舊如同懸頂之劍,持續削弱著聯軍整體的氣運與戰意,讓每一名士卒,都感到心頭沉甸甸的壓抑。
酆都之門中湧出的漆黑魂鎖,更是源源不絕。
如同無數條貪婪的毒蛇,專攻神魂,稍有不慎便被其侵入,輕則精神恍惚戰力大減,重則魂魄動搖當場斃命。
漢軍前鋒已有十數人被魂鎖纏身,慘叫著被拖向那漆黑的鬼門。
若非同袍拚死砍斷魂鎖,或張良以清光暫時定住,早已被吞噬。
“這樣下去不是辦法!”
夏侯嬰一槍挑飛一名刑徒衛,抬頭看著那兩件邪器,咬牙道,
“那鬼門和鍘刀不除,咱們的氣運和神魂,就一直被削弱,兄弟們越打越憋屈!”
“必須有人能正麵撼動那兩件邪器!”
曹參揮刀格開一道偷襲的尺影,沉聲道。
眾人的目光,不約而同地、投向了那支一直沉默、卻散發著迥異於秦漢兩軍氣息的大荒小隊。
準確地說,是投向了那兩道,立於小隊最前方、氣息如淵似嶽的身影。
霍去病不知何時已收起了長弓。
他依舊騎在戰馬之上,但手中已多了一杆通體銀亮、槍尖一點寒芒仿佛能刺破蒼穹的丈二長槍。
槍身線條流暢,隱有龍紋盤繞,槍纓赤紅,無風自動。
他並未穿戴華麗鎧甲,隻一身玄色輕甲,外罩赤紅戰袍。
麵容俊朗剛毅,眼神平靜,卻仿佛有兩團永不熄滅的烽火,在深處燃燒。
他僅僅是持槍立馬在那裡,周身便自然散發出一股銳利無匹、一往無前、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礙的恐怖氣勢。
那是一種將進攻、速度、穿透演繹到極致的武道意誌!
其修為,赫然是敕命境中期!
而他身旁,李廣已然下馬,立於陣前。
他身形比霍去病更為魁梧,麵容粗獷,飽經風霜,須發雖略有灰白之色,但身軀挺拔如鬆。
他換了一柄厚重的、仿佛門板般的青銅巨劍,劍身無鋒,卻自有一股沉穩如山、堅不可摧的意境。
他眼神沉靜,如同千年古潭,默默注視著,天空上的邪器與祭壇上的尺衛。
氣息內斂,卻給人一種磐石般可靠、足以抵擋任何驚濤駭浪的感覺,修為亦達到敕命境初期!
董仲舒手持書卷,周身文華之氣湧動,對霍去病微微頷首:
“冠軍侯,時機已至。
此二邪器,乃天庭收割氣運、鎮壓神魂之利器。
久懸於此,對我軍不利,更可能影響此界鑄魄本源的完整。當破之。”
霍去病目光從斬運鍘刀與酆都之門上掃過,眼神銳利如槍。
緩緩開口,聲音清越而充滿力量:“邪器阻路,破之便是。李將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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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末將在。”李廣沉聲應道。
“為我掠陣,護持大軍神魂,抵擋斬運餘波。”
霍去病語氣平淡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,“待我破其根本,你率部衝擊祭壇尺衛。”
“遵命!”李廣巨劍微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