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在那神秘的殺伐碑內部，在那時間流速迥異的傳承空間中，白起與韓信，卻仿佛經曆了漫長的歲月洗禮與生死考驗。
終於——
殺伐碑外，守護的李靖等人，忽然感覺到，那一直散發著恐怖威壓的碑體，猛地一震！
碑身之上，那些流動的殺戮戰爭圖騰，驟然亮起！
左半邊的圖騰，血光大放，無儘殺意收斂凝聚，最終化為一個古樸、猙獰、仿佛滴血的“戮”字古文，烙印在碑體左側！
右半邊的圖騰，則金芒衝霄，無儘兵戈之氣盤旋歸一，最終化為一個堂皇、複雜、蘊含無窮變化的“陣”字古文，烙印在碑體右側！
戮！陣！
兩個古文，一紅一金，交相輝映，共同構成了這殺伐碑的“真名”——戮陣幽冥碑！
與此同時，碑底那早已閉合的門戶，再次開啟。
兩道身影，一前一後，緩緩走出。
正是白起與韓信！
兩人外表看起來並無太大變化。
但氣質，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蛻變！
白起周身不再有絲毫煞氣外泄，所有的殺意都內斂到了極致，如同一柄收入古樸劍鞘中的絕世凶劍。
眼眸深處，那亙古的死寂之中，多了一絲仿佛洞穿了生死輪回的漠然，與一絲極其微弱的、屬於“守護”的溫暖微光。
他的氣息，赫然已從敕命境巔峰，一步踏破關隘，穩穩站在了——破命境！
而且其根基之深厚、道韻之純粹，遠超尋常破命！
而韓信，則顯得更加從容平和，周身繚繞著一種運籌帷幄、決勝千裡的智慧氣息。
眉心的“兵”字符已然徹底蛻變，不再是單一的符文。
而是化作了無數細密符文構成的微型立體沙盤，在其眉心緩緩旋轉，仿佛能衍化諸天萬界一切兵事變化。
他的修為，亦從敕命境初期突破至巔峰，距離破命，似乎也隻差一層窗戶紙，隨時可能捅破。
更重要的是，兩人身上，都隱隱多了一絲與那戮陣幽冥碑同源、卻更加精純、更加貼合自身的本源氣息。
白起得“戮”字本源，殺道圓滿，直指“以殺護生”之真諦。
韓信得“陣”字本源，兵道補全，明悟“兵者止戈”之終極。
兩人對視一眼，無需多言，已明了彼此收獲。
他們再次抬頭，望向那矗立的戮陣幽冥碑。
此刻的碑體，在顯化“戮”“陣”二文後。
其底部靠近混沌旋渦的位置，原本混沌模糊的基座上。
竟然清晰地浮現出了一行古老的、與禦星令同源的雲篆銘文：
【幽冥之井·星碑】
【司掌：戮、陣】
【鎮守：殺伐歸墟，兵劫止息】
果然是星碑！
幽冥之井對應的星碑！
而且是主掌“殺戮”與“兵陣”的鎮界碑！
嬴政一直追尋的三大星碑，已現其二，隻差最後的昆侖之巔了！
白起與韓信心中明悟，同時朝著星碑，鄭重一禮。
星碑微微發光，似在回應。
隨即，碑身光芒漸漸內斂，那衝天的殺伐之氣也緩緩收束，隻餘下一種深沉厚重的守護道韻。
碑體開始變得半透明，仿佛要重新隱入虛空，回歸地脈深處。
然而，就在星碑即將徹底隱去的刹那——
白起忽然心有所感，眉心剛剛融合的“戮”字本源微微一熱。
他眼前的景象恍惚了一瞬，仿佛透過這戮陣幽冥碑，看到了另外兩處同樣古老、卻散發著不同本源道韻的碑影……
與此同時，他腦海中，響起那遠古殺神虛影最後留下的一縷微弱意念：
“集齊三碑……可喚……真正的……周天星鬥……”
“小心……天庭清道夫……他們……快來了……”
星碑徹底隱去。
那口混沌旋渦也停止了旋轉，緩緩閉合，最終消失不見。
隻留下地宮深處一片平整的、散發著淡淡清涼氣息的岩石地麵。
仿佛一切從未發生。
但白起與韓信身上那脫胎換骨的氣息。
以及他們腦海中多出的、關於星碑、關於遠古、關於那場“背叛”與“清洗”的殘缺記憶。
都證明著剛才的一切，真實不虛。
“清道夫……”
韓信咀嚼著這個詞，眼神凝重。
白起則望向遠方，那是嬴政所在的方向，也是離火之域、神山地窟的方向。
“該去稟報陛下了。”
白起的聲音依舊平靜，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感，
“還有……那子姓少年身上的秘密，或許……也與星碑有關。”
韓信點頭，目光掃過周圍因星碑消失而逐漸恢複、卻依舊心有餘悸的將士們，最後望向蒼穹。
他感覺到，體內新得的“陣”字本源。
正隱隱與這大荒的山川地脈、與那冥冥中的“周天星鬥大陣”，產生著微弱的共鳴。
一場涉及遠古守護、天庭背叛、星碑重聚、歸墟之謎的宏大棋局，已然緩緩拉開了帷幕。
而他們，已不再是棋子。
至少……不再僅僅是棋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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