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帝的問題,如同投入平靜深潭的一塊巨石。
不僅讓嬴政心神劇震,就連他身旁始終籠罩在厚重道光中的地祖,以及縹緲星光內的星祖,周身氣息都出現了刹那的紊亂與波動。
顯然,這個秘密,即便在大玄皇朝最核心的三位天命老祖之間,也並非可以隨意提及的尋常話題。
嬴政眼中紫金光芒如實質般流轉,天命感知被他催動到極致。
不顧可能引發誤會或觸犯禁製的風險,強行向著腳下這片玄黃高原的深處探去。
他的感知穿過玄黃殿堅實的地基,穿過一層層複雜的防禦與聚靈陣法,穿過厚重無比、蘊含特殊道韻的玄黃岩層……
起初,一切都符合預期。
濃鬱的土行靈力,穩固的空間結構,交織如網的陣法脈絡。
以及……埋藏在極深處、數量驚人的古代遺跡碎片與能量礦脈。
大玄皇朝數萬年的積累,果然深厚得可怕。
然而,當他的感知突破到某個臨界深度後——
阻力驟增!
並非人為布置的陣法或封印,而是一種……天然的、來自星辰本身的排斥與隔絕!
仿佛這熒惑古星的星核深處,存在著一個絕對的禁區,拒絕任何形式的窺探與接觸。
更讓嬴政心頭寒意彌漫的是,在那隔絕感應的禁區邊緣。
他確實捕捉到了一絲……極為隱晦的波動。
那波動斷斷續續,微弱到幾乎不存在,卻帶著一種令人靈魂本能顫栗的古老與不祥!
它不像地祖的厚重承載,不像星祖的縹緲浩瀚,也不像玄帝的秩序冰冷,甚至與嬴政自身剛正堂皇的紫金天命,或者天庭的蒼白枷鎖氣息都截然不同。
那是一種……粘稠、混亂、仿佛無數怨念沉澱了億萬年後,發酵而成的、帶著鏽蝕與腐朽味道的存在感。
就像一顆深埋地底、早已壞死、卻依舊在緩慢釋放著毒液的……遠古膿瘡!
僅僅是感知邊緣掠過的一絲餘韻,就讓嬴政體內的人皇道韻,自發地激起了強烈的排斥與淨化反應!
第四道天命境氣息!
極有可能是天命境巔峰的氣息!
而且,是狀態極其詭異、性質極端負麵的氣息!
玄帝沒有說錯!
嬴政猛地收回感知,眼中紫金光芒緩緩收斂,臉色卻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他看向玄帝,緩緩開口,聲音低沉:
“朕……感應到了。
雖被星辰之力重重隔絕,但其本質……汙穢、混亂、不祥。
此乃何物?為何封印於熒惑地核?”
玄帝眼中閃過一絲果然如此的複雜神色,與身旁兩位老祖交換了一個眼神。
這一次,開口的是那位氣息最為厚重、仿佛與大地一體的地祖。
他的聲音依舊低沉如大地轟鳴,卻帶上了一絲微不可察的……疲憊與忌憚。
“那東西……並非我熒惑古星原產。”
“而是大約七萬三千年前,隨著一場席卷大半個已知星域的隕星雨災難,墜入此界。”
“最初,它隻是一塊不起眼的、包裹在堅硬星核物質中的碎片,散發著微弱的、混亂的靈力波動。
彼時熒惑先民,隻當其是某種特殊的星空礦物,甚至嘗試開采研究。”
地祖的聲音頓了頓,仿佛在回憶那段遙遠而黑暗的曆史。
“然而,大約三萬年前,變故發生了。”
“那塊碎片……活了。”
“或者說,它內部封印的東西,開始蘇醒了。”
“它以地熱與星辰靈力為食,以地脈為血管,無聲無息地侵蝕、擴散、生長……
等我們察覺時,它已經與熒惑古星的部分地核與地脈,形成了某種共生,或者說寄生關係。”
星祖接過了話頭,縹緲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:
“我等三人,連同當時尚在的大玄數位先輩,傾儘全力,才勉強將其擴張勢頭遏製,並以玄黃母氣與星鎖大陣,將其核心意識重新封印、鎮壓於地核深處。”
“但,也僅是鎮壓。無法根除。”
玄帝接口,目光銳利地看向嬴政:
“因為它早已與部分地脈共生,強行剝離或毀滅,很可能引發熒惑古星地磁紊亂、靈氣暴走、甚至……星核崩潰。”
“三萬年來,我大玄皇朝存在的首要使命,早已從開拓發展,變成了鎮守封印。”
“這也是為何,我大玄曆來秉持中立,不輕易介入外部紛爭的根本原因——
我們必須保留足夠的力量,維持封印的穩定。”
真相,竟是如此!
大玄皇朝三位天命老祖坐鎮,底蘊深厚卻低調保守。
並非單純出於明哲保身或待價而沽,而是因為他們肩負著,鎮壓星球級災厄的沉重使命!
嬴政沉默片刻,消化著這個驚人的信息。
這解釋了太多疑問,也讓局勢變得更加複雜。
“此物……究竟是何來曆?與天庭,與九幽,可有關係?”
嬴政追問。
三位老祖同時沉默。
良久,玄帝才緩緩搖頭,眼中首次露出了一絲真正的困惑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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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知。我等研究萬載,隻能確定幾點:”
“其一,其核心意識混亂瘋狂,充滿毀滅與吞噬欲望,卻似乎又殘留著某種……扭曲的智慧。”
“其二,其力量性質,與已知的天庭蒼白枷鎖、九幽混亂汙染,皆不相同,似是另一種體係的規則扭曲體。”
“其三,它的封印,並非完全穩固。其散逸出的微弱氣息,會周期性地引發熒惑古星部分地區的地火異動、獸類狂化、乃至……人心潛藏的負麵欲望被放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