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澤聽到玉衡的話，卻是沒有立刻反應。
他還震驚於眼前所看到的一切，並沒有緩過神來。
那男人明明是玉衡的徒弟，可說殺就殺了。
而且就如男人所言，這裡根本沒有第四個人，是要將自己滅口，便沒有人知道這家夥“違規”的事。
陳澤不理解的是，玉衡好似根本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。對於“違規”行為，其絲毫沒有任何的容忍。
不過轉念一想，上次在段紅那裡遇到的時候，這家夥也是如此，寧可放過也絕不出手。
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規矩？又是一種什麼樣的監視機製？讓這些並不光明的人，卻絲毫沒有越線的打算！
“喂，怎麼還發起呆來了，沒見過死人？”
玉衡突然又大聲開口，將思考中的陳澤拉回到現實中來。
陳澤抬頭看去，發現玉衡手中的微光並未消散。
回想起剛才那一幕，他便是稍稍移動了半步，擋在了沐琦的身前。
“那可是你徒弟，說殺就殺了？”
“徒弟？怎麼樣？這個名號可以長生不老？還是可以百毒不侵？”
“其實……隻要你放過他，沒有必要是這樣的結局！”
“所以……你是在支持他剛才的提議？他可是要殺你滅口啊！”
“站在他的角度，這樣想也沒問題。即便站在你的角度，我也覺得沒問題。”
“你覺得沒問題，因為你還年輕，因為你還沒有分量，因為你毫無目標！”
玉衡的語速忽然變快了些，語氣中帶著一些不屑。
陳澤則是愣了一下，緊接著又將屏住的呼吸快速呼出。
“若我是你……我會選擇不那麼苛責。”
“幸好你不是我，不然你一天都活不過。”
“一個規矩，比你師徒情還要重？況且……這也不是什麼要命的規矩。”
陳澤皺起了眉，眼神中充滿了不解和疑惑。
他實在不明白，感情為什麼會一文不值。
他相信若是自己犯了錯，師父一定會全力護住。
反過來，若是楊漸雨犯了錯，自己也一定會無條件的維護。
即便是葉灰或是鄭平出了問題，自己也一定站在他們那邊。
即便是真的非常嚴重的過失，自己肯定也會為他們儘力爭取，至少……自己絕不可能替宗門去執行懲罰。
那樣的事情，自己下不去手，連試都不會試。
若是宗門派自己去執行門規，自己一定會放他們走。
再大的規矩，又豈會有真正的情感來的重要？
修真之人，是借助修煉之徑，通達天地、脫胎換骨、羽化登仙，與天地同壽、與日月同輝……
但……這並不意味著，大家都得將自己煉製成一個無情無義的工具……
陳澤思緒至此，玉衡卻突然又緩緩開口，竟是先笑了兩聲。
“我懂……這就是你們這些宗門之人的毛病！”
“毛病？什麼毛病？”
“該講規矩的時候講感情，該講感情的時候又講規矩。”
玉衡說著話，便緩步邁出，開始向著陳澤走來。
陳澤聽聞便是皺了皺眉，顯然對話中的意思，產生了些許共鳴。
但很快他就又搖了搖頭，嘴角也微微的上揚了起來，似想清楚了什麼。
“如果不能講感情的話，登上仙境又有什麼意思？難道修煉……隻是為了簡單的長生不老？”
“當然不止，還有權利！”
“如果一路要放棄很多感情，要背叛很多感情，那這個仙……我便有些看不起了。”
“如果你是這樣想，那還是早早放棄的好。”
“放棄？絕不可能！等到那一天，我會專門找到你，讓你看看我們誰說的才是真正的仙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