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澤和男人同時看向水劍男子,但陳澤沒有開口說,男人便也沒有開口問。
隊長看清了二人的視線,繼而也轉頭看向了自己身邊的水劍男子。隊長開了口,像是準備說什麼,但猶豫片刻卻還是沒有說出話來,最終隻抿了抿嘴,顯出了一副無奈的神色。
水劍男子剛剛才與大家一起,從彎腰鞠躬的姿勢直起身子來,此刻發現目光聚焦到自己身上,立刻又趕緊低下頭去,不敢與二人的目光對視。
男人看了一眼水劍男子,又回頭瞧了瞧陳澤,轉而再看了一眼隊長,最後還是看向了陳澤。
“道友遇到什麼事?若是有人阻撓青龍令,那可是一件非常嚴肅的問題。”
男人的話說的並不是很重,但顯然不是可以隨意糊弄。讓人聽起來感覺十分嚴肅,十分謹慎。
陳澤聽到男人的話,並沒有立即回答,而是目光橫移,看向了隊長。
隻見隊長的臉上的內疚,是明顯大過了緊張,微微下壓的嘴角,也在顯示著無儘的歉意。這樣的神色,足以證明其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。
最重要的是,這位魁梧的漢子,顯然並不是因為害怕受到懲罰,才認錯,才致歉。而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職,意識到自己給宗門添了麻煩,才心中有愧。
陳澤與其眼神對上,立刻感受到了一股真誠。同時,還感受到了另一份信息,那就是這隊長,還想為身邊的水劍男子也一並求情。
對視過後,陳澤並沒有任何表情上的變化,而是轉眼又看向了低著頭的水劍男子。
儘管此時看不到水劍男子的表情,但其下巴不斷滴落的汗水,和全身止不住的微微抖動,都被陳澤全部看在眼裡。
顯然,這家夥此刻已經不能用緊張來形容,而是一種內心的恐懼,一種闖了大禍無法收場的心慌。
陳澤看著對方此刻低頭不語的樣子,立刻又回想起這家夥方才“出謀劃策”的嘴臉,於是不禁輕輕的哼笑了一聲。
就在這個時候,陳澤身邊的男人又再開口追問:“道友,如果真有冒犯,一定不要姑息。”
陳澤聽著身邊人的話,又再看了一眼隊長,終是長舒了一口氣。
但隨即他又抬起了手,指向那水劍男子:“這位道友一口咬定我這青龍令是假的!”
“竟有此事?”男人聽到陳澤的話,立刻也看向水劍男子。
陳澤此時又微微抬手,轉而指向隊長:“而這位道友好像對規矩不太熟悉,一直舉棋不定,不知所措。”
“竟有此事?”男人又再開口,雖是說了重複的話,但語氣卻是完全不一樣。
上一句,更多的是震怒;而下一句,更多的是不解。
陳澤“指認”完兩人,緊接著便放下了手,隨即又再開口繼續回應:“而周圍這些道友們,幾乎都是在執行命令,反應速度還挺快。”
男人聽到陳澤這話,便是緩緩點了點頭,繼而深吸了一口氣,緊接著便開口回應:“道友,對於他們二人的冒犯,我向你道歉。你無需原諒他們,他們會受到應有的責罰,後續的結果也一定會告知與你。”
陳澤聽到這一席話,則是感到有些驚訝。按照常理來說,替人道歉的後麵接著的一定是求情。然而這男人卻並不要自己原諒他們,甚至還保證會有後續責罰結果的反饋。
如此做法,證明這男人其實並不是在為隊長和水劍男子道歉,而是在替自己的宗門道歉,為宗門裡的“客人”遭遇到的不公表示歉意。
意識到對方如此的心境,陳澤心中也立刻有了一些敬佩。他又重新審視了一番此人的境界,確定就是練氣境大圓滿。於是不禁又有些感歎,這樣的境界就有如此心境,那將來隨著境界的提升,宗門職務的提升,假以時日此人必然會是這鎮虛殿的一份擔當。
“既然我身在貴宗之內,一切規矩以貴宗門規為準,我既已說出所見,後續便聽貴宗安排。”陳澤拱手行禮,也說了一副十分鄭重的官話。